第53章 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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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静姝觉得自己的直觉很准，果然知道还不如不知道，可……她呆呆的站在床榻旁边，对章延的话感到无可置信。
“所以，是那个人……他想要取我的性命，才那么做的……？”陆静姝的声音里透着呆滞，而说话的人，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大能够反应过来。
章延从先前的情绪里面缓和过来，冲着陆静姝点头，“朕确实不曾下过旨意……朕没有必要骗你。”
陆静姝越想越觉得十分荒唐，能指使吕良假传圣旨的人，会是谁？能够撬得动吕良的人，会是谁？陆静姝想起自己哥哥曾经给过她的告诫，更加觉得匪夷所思，又荒唐可笑。
她什么时候和章逸有过交集么？或者，她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人么？而他做这些事情的动机又究竟是什么？陆静姝想不通也根本想不明白。
“这个人和……欲对陛下不轨的人，是同一个么？”陆静姝压低了声音，又问章延道。
章延闭眼，点头，“是。”
陆静姝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章逸既想取章延的性命，那便该是觊觎那个位置，可若是觊觎那个位置，便不该和她有牵扯。若是她得罪过章逸，章逸为何一开始的目标是章延……
再或者，是章逸与陆家有仇么？章逸通过种种手段计谋，将陆家除掉，也没有放过她，所以其实他的目标是陆家么？
陆静姝越想心里越涌起荒唐的感觉，又更加觉得可笑。章逸就这么靠着自己伪善、孱弱的外表，前世竟将这么多人都玩弄鼓掌之间，究竟是他的手段太过高明，还是他们都太过蠢笨？
她知道章延一直待这个嫡亲的弟弟非常好，周太后对这个儿子也分外疼惜，皆因他身体不好这一个原因，而他们都是他最亲的人。因为从来没有防备过，所以才更轻易的掉入了对方的陷阱之中，而对方偏偏对章延了若指掌。
如果只是这样，章逸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能耐。他的身份不过是个闲散王爷，对朝堂的所有都无从插手，甚至，看起来他确实从来都没有插手过。
还有太监总管吕良，天子近侍岂容别有用意之人，而这个人是服侍了先帝十余年妾一直忠心耿耿的人物……
这分明是有人给了章逸这样的权利，而那个人……如此，那便唯有一个可能了。
纷杂的思绪稍微梳理好了一些，陆静姝轻叹了口气，问章延，“陛下有什么打算么？”一直想谋害你的人，是你的嫡亲弟弟，他目的不明，你会怎么做？
章延看起来这个时候也已经缓过神来了，眼里的强烈情绪稍有掩藏，已不如先前让陆静姝觉着心惊。
他定定的看了陆静姝一会儿，眼中渐渐涌起无限的眷恋，与她说，“你去行宫养胎可好？朕派亲卫保护你，阿苗和阿禾也跟着你一起去行宫里养伤。”
陆静姝蹙眉，只回他，“行宫未必会比后宫安全。”确实是如此，行宫未必要比后宫里更加安全，因为想对付她的不是妃嫔，而是章逸。他若是真的想取她的性命，大约会无孔不入。
“宫里面人多手乱，你待在我身边便不可能会安全。朕会多派些护卫到行宫，也会时常去看你。”章延难得在陆静姝面前这么坚持，看起来是决定好在事情解决好前不让陆静姝再呆在宫里了。
章延说的不完全没有道理，只不过陆静姝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说，“陛下容臣妾再想一想。”章延颔首，默许她的话。
陆静姝心头一松，又道，“御医还在外边候着，陛下让他们进来为陛下瞧一瞧吧。”章延靠回床头，冲着陆静姝再点了一下头。
第二日，陆静姝与章延相继醒来，梳洗更衣之后，再一起用过早膳，等到章延喝过了汤药，两个人才乘着轿辇到永福宫去与周太后请安。
周太后先前便得知了陆静姝有身孕的事情，欣喜非常。庄思柔哪怕有了身孕，也不过是一个庶出孩子，自然比不得周太后喜爱的陆静姝有身孕让她高兴。
原本得到消息时，周太后惦记着想让陆静姝立刻回宫毕竟是在山林之中，有身孕便很不方便且容易怎么不小心了。只是她又想到往后陆静姝轻易怕是再没有办法这般在外面玩耍了，因而没有要她即刻回宫。
章延确实将在围猎时的刺杀与周太后瞒得很好，是以他们这会子到永福宫，周太后依旧不知情。
她看到陆静姝气色不错，心里蛮高兴的。周太后笑呵呵的拉着她到跟前瞅了又瞅，看了又看，仔细询问陆静姝有些什么感觉，可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对章延反而是冷落了。
章延立在一旁，含笑看着周太后关切着陆静姝的情况，全然看不出来有任何的不对劲。陆静姝待他虽然……但章延回想起来，能感觉得出来她对自己的母后是
真心相待。她这么爱憎分明的性子，确实不适合后宫这样的地方，可却被他强行带进了这漩涡之中。
周太后关心完了陆静姝，这才关心起章延冬狩的情况，好歹不是不闻不问。她脸上带着慈祥笑意，柔声问道，“一切都顺利么？”
章延仍旧是笑，恭声回答，“母后，一切都很顺利。朕不是平安的、好好的回来了么？今年的冬狩与往年一般，十分不错。”他这么与周太后说着，丝毫看不出来是在说着谎话，脸色一变未变。
周太后点头，“那便好。”又说，“皇后有了身孕，母后得精挑细选几个最好的、最有经验的嬷嬷仔细照顾皇后才行，还得布置许多其他的事，准备好些东西，母后可算是不用天天闲着了。”
她说着，想起了什么便转头看着陆静姝，一迭声问，“有了身孕容易变口味，凤央宫厨下准备的吃食还合口味么？可是要再添个厨娘过去？”
没等陆静姝回答，她已是忧心忡忡，“还是得多添个会做孕妇食谱的厨娘才行，有了身孕，许多东西不适合吃，都得避开才行。”
“如此，便得劳烦母后上心，往凤央宫添个好厨娘了。”没有让陆静姝有机会推辞，章延先采纳了周太后的建议。
周太后笑着点头，“确实该如此，如此甚好。”
陆静姝没了法子，只能接受，不过本来便是对好的事情，她没有打算拒绝也没有道理拒绝，可被章延抢了个先。
章延偏头看了一眼陆静姝，略略沉吟，突然与周太后提起另一桩事情。
“母后，儿子想让皇后过几日便到寒山行宫去。那边风景秀丽，景色怡人又人杰地灵，皇后在那边养胎，比在宫里要好许多，也不会被宫里的事情烦扰了。”
陆静姝错愕看向章延，没想到他会最后没有管她的意见，便下了决定了。他这么和周太后提起，周太后一旦答应，便由不得她愿意或是不愿意。
“陛下……”
陆静姝才想要反驳一二，谁知周太后已经毫不犹豫的站到章延那边，同意了他说的话。“陛下说得在理，哀家没有意见。”
陆静姝心下奇怪，她方才分明瞧见周太后乍一听到这话时，脸上表情一滞，却又立刻同意，倒好似有旁的什么瞒着的事情。
“不过月余时间便是年节了，年节必定是要在宫里过的，去了没多久便又须得回宫，陛下和母后不若待年节后再考虑？”
如果说过两天便走，虽至行宫路程不过是一日，但总归是折腾来折腾去的。陆静姝以为借着这个理由，周太后至少会再考虑。周太后若不同意，那这事情便唯有搁浅的份。
只是，陆静姝到底没有预料到周太后竟然会坚持，“寒山行宫离得不远，便考虑到皇后的身子，亦不过一日便可到。哀家在宫里也是无事，又不放心皇后的身子，正好可以陪着皇后一起去，也在行宫住上一段时间松快松快。”
陆静姝心中的疑惑越深，连章延亦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周太后却又说道，“寒山行宫里头还有温泉，天寒地冻里那可是个大享受。哀家眼馋了，惦记了，怕最后非去不可。”
前一会还是可以去，这会儿就变成了非去不可。陆静姝虽然感觉到不对，但没有再坚持，而是笑着应答说道，“那敢情好，能够陪伴母后身边，怎么想怎么好。”
章延之前还想着要怎么瞒着自己的母后他重伤的事情，加上日后他与章逸之间必定……她若要面对这些，却不知道会是多么伤心。哪怕自己母后主动提出要去寒山行动有些不对劲，可暂且这样，也不算是坏事情。
有陆静姝陪着，有什么状况，应当也可以知晓。至少现在看起来，母后准备把那事情瞒着他，但似乎不准备瞒着陆静姝。
章延暂时做了这么个打算，便也和陆静姝一般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母后想要去，那便正好与皇后可以路上作伴，待年节时还可一起回来。在行宫住一段时间，且当作是散散心。”
除此之外，章延还考虑到的一点便是，若是有自己母后陪着，章逸说不定不会轻举妄动。这样的想法虽然看起来不过是他的乐观想法，但章延更相信章逸怎么样都不会去伤害周太后。
商量完了事情，又陪着周太后说了一会儿话，章延才与陆静姝一起出了永福宫。陆静姝想和章延说说自己觉得周太后有些不对，可是又并不好当着其他宫人谈起这些，便到底没有与他提起。
反而是章延在上御辇之前，先问她道，“皇后累么？陪朕过去宣执殿么？”陆静姝明白他也是有话想要与她说，因而配合的摇头说，“没有关系，臣妾先送陛下去宣执殿。”
两个人乘着轿辇到了宣执殿，章延直接被送到了偏殿躺下了。他方才在周太后那里都不过是强撑，好在没有再折腾到伤口。
陆静姝屏退宫人，替章延检查了一下伤口没有事后，便自觉在床榻旁坐了下来。她问章延，“陛下不是说让臣妾考虑的么？怎么又擅自做主了？”却并不是在责怪，只是询问，想听一个缘由。
章延很乖觉的与她解释，没有多扯半句别的，“朕想了一夜，还是觉得皇后去行宫最为稳妥，怕皇后犹疑不定便擅自做了这个主。朕本打算届时亲自送你过去，现在母后也要去寒山行宫，那朕便更应该护送你们过去了。”
陆静姝想说哪怕是他有了决断，也可以与她先提一句，而不是等事情发生了她才知道。考虑到两个人现在的相处状态，到底忍住了没有说出这话。
章延既提起了周太后，陆静姝便干脆道，“母后突然提出要去寒山行宫，臣妾觉得有些不对劲，陛下以为呢？”
“母后瞧着似乎是想瞒着朕，可没有打算瞒着皇后。日后，若是母后有什么事情，皇后若知晓了……怕是便得靠皇后传消息给朕了。”
陆静姝点头，与章延罕有的达成共识。之后没多待上会她便离开了宣执殿，回凤央宫去了。
陆静姝觉得自己的直觉很准，果然知道还不如不知道，可……她呆呆的站在床榻旁边，对章延的话感到无可置信。
“所以，是那个人……他想要取我的性命，才那么做的……？”陆静姝的声音里透着呆滞，而说话的人，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大能够反应过来。
章延从先前的情绪里面缓和过来，冲着陆静姝点头，“朕确实不曾下过旨意……朕没有必要骗你。”
陆静姝越想越觉得十分荒唐，能指使吕良假传圣旨的人，会是谁？能够撬得动吕良的人，会是谁？陆静姝想起自己哥哥曾经给过她的告诫，更加觉得匪夷所思，又荒唐可笑。
她什么时候和章逸有过交集么？或者，她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人么？而他做这些事情的动机又究竟是什么？陆静姝想不通也根本想不明白。
“这个人和……欲对陛下不轨的人，是同一个么？”陆静姝压低了声音，又问章延道。
章延闭眼，点头，“是。”
陆静姝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章逸既想取章延的性命，那便该是觊觎那个位置，可若是觊觎那个位置，便不该和她有牵扯。若是她得罪过章逸，章逸为何一开始的目标是章延……
再或者，是章逸与陆家有仇么？章逸通过种种手段计谋，将陆家除掉，也没有放过她，所以其实他的目标是陆家么？
陆静姝越想心里越涌起荒唐的感觉，又更加觉得可笑。章逸就这么靠着自己伪善、孱弱的外表，前世竟将这么多人都玩弄鼓掌之间，究竟是他的手段太过高明，还是他们都太过蠢笨？
她知道章延一直待这个嫡亲的弟弟非常好，周太后对这个儿子也分外疼惜，皆因他身体不好这一个原因，而他们都是他最亲的人。因为从来没有防备过，所以才更轻易的掉入了对方的陷阱之中，而对方偏偏对章延了若指掌。
如果只是这样，章逸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能耐。他的身份不过是个闲散王爷，对朝堂的所有都无从插手，甚至，看起来他确实从来都没有插手过。
还有太监总管吕良，天子近侍岂容别有用意之人，而这个人是服侍了先帝十余年妾一直忠心耿耿的人物……
这分明是有人给了章逸这样的权利，而那个人……如此，那便唯有一个可能了。
纷杂的思绪稍微梳理好了一些，陆静姝轻叹了口气，问章延，“陛下有什么打算么？”一直想谋害你的人，是你的嫡亲弟弟，他目的不明，你会怎么做？
章延看起来这个时候也已经缓过神来了，眼里的强烈情绪稍有掩藏，已不如先前让陆静姝觉着心惊。
他定定的看了陆静姝一会儿，眼中渐渐涌起无限的眷恋，与她说，“你去行宫养胎可好？朕派亲卫保护你，阿苗和阿禾也跟着你一起去行宫里养伤。”
陆静姝蹙眉，只回他，“行宫未必会比后宫安全。”确实是如此，行宫未必要比后宫里更加安全，因为想对付她的不是妃嫔，而是章逸。他若是真的想取她的性命，大约会无孔不入。
“宫里面人多手乱，你待在我身边便不可能会安全。朕会多派些护卫到行宫，也会时常去看你。”章延难得在陆静姝面前这么坚持，看起来是决定好在事情解决好前不让陆静姝再呆在宫里了。
章延说的不完全没有道理，只不过陆静姝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说，“陛下容臣妾再想一想。”章延颔首，默许她的话。
陆静姝心头一松，又道，“御医还在外边候着，陛下让他们进来为陛下瞧一瞧吧。”章延靠回床头，冲着陆静姝再点了一下头。
第二日，陆静姝与章延相继醒来，梳洗更衣之后，再一起用过早膳，等到章延喝过了汤药，两个人才乘着轿辇到永福宫去与周太后请安。
周太后先前便得知了陆静姝有身孕的事情，欣喜非常。庄思柔哪怕有了身孕，也不过是一个庶出孩子，自然比不得周太后喜爱的陆静姝有身孕让她高兴。
原本得到消息时，周太后惦记着想让陆静姝立刻回宫毕竟是在山林之中，有身孕便很不方便且容易怎么不小心了。只是她又想到往后陆静姝轻易怕是再没有办法这般在外面玩耍了，因而没有要她即刻回宫。
章延确实将在围猎时的刺杀与周太后瞒得很好，是以他们这会子到永福宫，周太后依旧不知情。
她看到陆静姝气色不错，心里蛮高兴的。周太后笑呵呵的拉着她到跟前瞅了又瞅，看了又看，仔细询问陆静姝有些什么感觉，可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对章延反而是冷落了。
章延立在一旁，含笑看着周太后关切着陆静姝的情况，全然看不出来有任何的不对劲。陆静姝待他虽然……但章延回想起来，能感觉得出来她对自己的母后是
真心相待。她这么爱憎分明的性子，确实不适合后宫这样的地方，可却被他强行带进了这漩涡之中。
周太后关心完了陆静姝，这才关心起章延冬狩的情况，好歹不是不闻不问。她脸上带着慈祥笑意，柔声问道，“一切都顺利么？”
章延仍旧是笑，恭声回答，“母后，一切都很顺利。朕不是平安的、好好的回来了么？今年的冬狩与往年一般，十分不错。”他这么与周太后说着，丝毫看不出来是在说着谎话，脸色一变未变。
周太后点头，“那便好。”又说，“皇后有了身孕，母后得精挑细选几个最好的、最有经验的嬷嬷仔细照顾皇后才行，还得布置许多其他的事，准备好些东西，母后可算是不用天天闲着了。”
她说着，想起了什么便转头看着陆静姝，一迭声问，“有了身孕容易变口味，凤央宫厨下准备的吃食还合口味么？可是要再添个厨娘过去？”
没等陆静姝回答，她已是忧心忡忡，“还是得多添个会做孕妇食谱的厨娘才行，有了身孕，许多东西不适合吃，都得避开才行。”
“如此，便得劳烦母后上心，往凤央宫添个好厨娘了。”没有让陆静姝有机会推辞，章延先采纳了周太后的建议。
周太后笑着点头，“确实该如此，如此甚好。”
陆静姝没了法子，只能接受，不过本来便是对好的事情，她没有打算拒绝也没有道理拒绝，可被章延抢了个先。
章延偏头看了一眼陆静姝，略略沉吟，突然与周太后提起另一桩事情。
“母后，儿子想让皇后过几日便到寒山行宫去。那边风景秀丽，景色怡人又人杰地灵，皇后在那边养胎，比在宫里要好许多，也不会被宫里的事情烦扰了。”
陆静姝错愕看向章延，没想到他会最后没有管她的意见，便下了决定了。他这么和周太后提起，周太后一旦答应，便由不得她愿意或是不愿意。
“陛下……”
陆静姝才想要反驳一二，谁知周太后已经毫不犹豫的站到章延那边，同意了他说的话。“陛下说得在理，哀家没有意见。”
陆静姝心下奇怪，她方才分明瞧见周太后乍一听到这话时，脸上表情一滞，却又立刻同意，倒好似有旁的什么瞒着的事情。
“不过月余时间便是年节了，年节必定是要在宫里过的，去了没多久便又须得回宫，陛下和母后不若待年节后再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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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静姝心中的疑惑越深，连章延亦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周太后却又说道，“寒山行宫里头还有温泉，天寒地冻里那可是个大享受。哀家眼馋了，惦记了，怕最后非去不可。”
前一会还是可以去，这会儿就变成了非去不可。陆静姝虽然感觉到不对，但没有再坚持，而是笑着应答说道，“那敢情好，能够陪伴母后身边，怎么想怎么好。”
章延之前还想着要怎么瞒着自己的母后他重伤的事情，加上日后他与章逸之间必定……她若要面对这些，却不知道会是多么伤心。哪怕自己母后主动提出要去寒山行动有些不对劲，可暂且这样，也不算是坏事情。
有陆静姝陪着，有什么状况，应当也可以知晓。至少现在看起来，母后准备把那事情瞒着他，但似乎不准备瞒着陆静姝。
章延暂时做了这么个打算，便也和陆静姝一般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母后想要去，那便正好与皇后可以路上作伴，待年节时还可一起回来。在行宫住一段时间，且当作是散散心。”
除此之外，章延还考虑到的一点便是，若是有自己母后陪着，章逸说不定不会轻举妄动。这样的想法虽然看起来不过是他的乐观想法，但章延更相信章逸怎么样都不会去伤害周太后。
商量完了事情，又陪着周太后说了一会儿话，章延才与陆静姝一起出了永福宫。陆静姝想和章延说说自己觉得周太后有些不对，可是又并不好当着其他宫人谈起这些，便到底没有与他提起。
反而是章延在上御辇之前，先问她道，“皇后累么？陪朕过去宣执殿么？”陆静姝明白他也是有话想要与她说，因而配合的摇头说，“没有关系，臣妾先送陛下去宣执殿。”
两个人乘着轿辇到了宣执殿，章延直接被送到了偏殿躺下了。他方才在周太后那里都不过是强撑，好在没有再折腾到伤口。
陆静姝屏退宫人，替章延检查了一下伤口没有事后，便自觉在床榻旁坐了下来。她问章延，“陛下不是说让臣妾考虑的么？怎么又擅自做主了？”却并不是在责怪，只是询问，想听一个缘由。
章延很乖觉的与她解释，没有多扯半句别的，“朕想了一夜，还是觉得皇后去行宫最为稳妥，怕皇后犹疑不定便擅自做了这个主。朕本打算届时亲自送你过去，现在母后也要去寒山行宫，那朕便更应该护送你们过去了。”
陆静姝想说哪怕是他有了决断，也可以与她先提一句，而不是等事情发生了她才知道。考虑到两个人现在的相处状态，到底忍住了没有说出这话。
章延既提起了周太后，陆静姝便干脆道，“母后突然提出要去寒山行宫，臣妾觉得有些不对劲，陛下以为呢？”
“母后瞧着似乎是想瞒着朕，可没有打算瞒着皇后。日后，若是母后有什么事情，皇后若知晓了……怕是便得靠皇后传消息给朕了。”
陆静姝点头，与章延罕有的达成共识。之后没多待上会她便离开了宣执殿，回凤央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