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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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左德昌的到来，冯老太太既了然也有些诧异，她本是胸有成竹地等在这里的，哪里想到这等到了，却又有些胆怯，说实在的她对这个女婿一直就有些发憷，不过想到家里的孙子，再想到自己这么些日子的等待，老太太算的上坚韧的心重又提了起来。
遂，冯老太太缓了口气，对走进来的左德昌扯了个笑脸，淡淡地道：“女婿回来了，这是刚回来还是老早就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左德昌如今对冯老太太是半点好感没有，以往看在她养了彤姐儿一场还算是客气，可这些日子他知道了太多他们家是如何对自己女儿的，突然就觉得自己可恨，冯家人丑陋了起来。
遂，左德昌没有直接回老太太的话，而是朝着女儿走去，边走边问道：“彤姐儿哭什么？舍不得你外祖母，这个爹可是要说说你了，你跟家给你母亲尽孝，可是不能拦了你舅母舅舅和表哥他们的尽孝，所以，快别哭了，不然可是让老太太走的不安心。”
彤姐儿听的父亲的话，忙抬头期期艾艾的叫了声，‘父亲’，也没说话，见左德昌温和地冲自己一笑，她心里漫过一阵欢喜，泪也少了许多。
瞧见他们父女俩这般温情，比之早先更为融洽，冯老太太暗自后悔年前不该放了彤姐儿归家，让这孩子这般不听她的话了。
且比这个更令冯老太太不舒坦的是，女婿这话听着咋这么别扭呢，像是咒人一样，遂忍不住的老太太插嘴道：“既知道彤姐儿舍不得我，那女婿就让她同我一道走好了，没得留下了她让我牵肠挂肚的，且，听说你……”说着，老太太顿了顿，觉得这话现在还不能扯破了，不然接下来自己的目的可达不到。
左德昌也不希望此时在女儿跟前同老太太扯破了面皮，遂见她顿住了话头，也是松了口气，接过话头道：“这样，老太太，孩子要睡了，这孩子身子底子不好，可是不能缺觉，我们还是移一步说话吧。”
见女婿这么说，老太太知道今儿怕是没机会说动外孙女了，不过不努力下，她也是不甘心，遂点头起身道：“好，是得让孩子睡了，我们外间说话。”说完，又对抬头的彤姐儿道：“外祖母先走了，你好好想想，别辜负了外祖母，你表哥他们也在家盼着你呢，回头若是你没去，你表哥该不高兴了。”
这叫什么话，饶是再觉得对不住外祖母的彤姐儿也是不高兴了，这些日子她早就知道了男女有别，且外祖母这话还当着父亲说的，就更是令她不羞愧了，遂抹了把泪，发起了小脾气道：“外祖母，您这话说的外孙女没脸了，表哥高不高兴的，祖母哪里知道了？再说，又关我什么事，且同我说不着。”说完不再瞧众人，扭着头生闷气去了。
这话听起来仍旧是孩子话，可听在大人的耳朵里却是各不相同的滋味了，左德昌很是满意地看了眼有些羞恼的女儿，暗赞钟妈妈教养的好，回头得赏。
心头一高兴，不愿意再让闺女听什么不入耳的话，左德昌当即起身，先冲着跟进来的下人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好好服侍姑娘，然后对老太太道：“走，老太太前头请，还望老太太别将孩子的话记心上，这孩子被我给惯坏了。”
老太太心里有事求于左德昌，遂也不想再在口头上占什么上风，便点头扶上赶着进来服侍的丫头的手，往外厅走去，不过，大概是真被彤姐儿的态度伤着了，竟一眼也没再看孩子。
家里男主子回来了，再是简慢的奴才也是不敢犯懒了，该值班的已经都醒了神，茶水什么的早等着主子坐定了便上。
仍旧是有话不好让旁人听到，这次是左德昌主动挥手让人都退下了，老太太本想拦着，可瞧见女婿冷硬着脸，也就咽下了将要出口的话，唯有叹息时运不济，居然让她一直处于被动。
他们这里你来我往的摊牌拉底线，内间的彤姐儿哪里还能睡的着，她本心里还是待老太太亲的，怕父亲给老太太气受，遂她忙一把拉住进来服侍她的钟妈妈，道：“妈妈，您说刚才老太太是不是生气了？不会同父亲吵起来吧？”
这孩子话问的可好玩了，担心老太太反而说老太太会先同她父亲吵，可见平时她瞧见的都是老太太强势，她父亲不怎么理会，这孩子平时不出声，出声都是料。
钟妈妈这些日子看着这个没娘的孩子从懵懂无知到处处认真地礼数规矩的学着，也是有了感情，见她今儿有些仓皇无措，且两眼睛肿的跟桃儿似得，不觉温和地嗔怪道：“瞧你这孩子，这算个什么事，值当你将个眼睛都哭肿了，小心明儿更要利害，回头你自己不舒坦是一样，你爹瞧见了定是要更揪心了，听话，这会子药性该起来了，这些不必你烦的事，你只管放开了，要相信你父亲。”
这些阵子跟着钟妈妈，彤姐儿听多了女孩子该如何保养身体的话，且也知道父亲对她的用心，在一个，她再如何早慧也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孩子，比之别家的女孩子心智又差了点，毕竟她没有母亲老早就开始给她讲内宅的事，所以，她还真只是个半大的敏感孩子，遂也就听话地点头睡下了。
同钟妈妈一道儿在内室的还有碧霞、晚晴、彭奶娘，这几个人见姑娘睡下了，都齐齐松了口气。
外间厅里主子们在说话，她们彼此牵连着倒也没有那居心不好的人敢撇开众人走了，遂在钟妈妈的安排下，只留了钟妈妈自己个和碧霞值夜，晚晴和彭奶娘打姑娘的耳房另一个小侧门回自己个的下房去睡。
对钟妈妈的安排没有人敢反驳，且晚晴对这样的安排最是满意，她信钟妈妈也有些防着，毕竟钟妈妈背景深，雷大掌柜的可是私底下特特交代过的，钟妈妈信也得防，这个任务旁人不知道，只她晚晴一人。
遂对晚晴来说，钟妈妈留下碧霞，让她们可以互相监督，且也防着碧霞一个人溜了向冯家人报信，彭奶娘自己则正好将她送回去，没得让冯家亦或是旁人逮着套话儿。
不过，对钟妈妈，通过这么个不经意的安排，晚晴则说不清是个什么心情了，要说安排那真是合情合理，可也正是这合情合理上不由的不让晚晴警惕，暗暗地晚晴觉得日后她得更要加倍小心。
不管晚晴提了多少分的心，时间可不等她，第二日一早，她早早地起来，已经大势底定了，冯家人居然一夕之间全走了，走的这般的匆忙这般的干净，且她发现连着家里许多的下人也跟着不见了，这令她越发的咋舌，且她在碧霞的眼里见到的全是骇然，怕是觉得大势已去吧？这时，晚晴不由的嘴角翘了翘。
此时镖局那头，对于冯家人如此干净利落的走，左德昌的做法并没有得了章老爷子全部的满意。
“你小子，这就算完了？彤姐儿身边的那个碧霞不就是冯老太太的眼线？你怎么不一并儿给除了，我可是告诉你，心慈手软并不是一个好局主好父亲，哼！”老爷子这话说的很是重，大概是今儿得的消息实在是令他寒心了，故而才事事不如意，冲着徒弟吼了出来。
左德昌知道师父心里不得劲，且这话看是说他其实大概是说老爷子自己个呢，昨夜他同冯老太太达成一致的意见，帮她走动将冯全救出，当然不是简单的救出，还得帮着抹了痕迹，以防日后影响冯全的前程。
另外还得保他们家南边的货运能通，这个左德昌也不想做的太过，毕竟女儿心里还有他们，不过也没全答应了，只南边几个州府的货运罢了，且这些也只是暂时的，若是冯家还贪心不足，妄想掌控左家甚至镖局，那就另说了。
此时，向来不喜欢解释的左德昌这会子看着师傅气狠了，也无奈地多说了句，“师傅，您消消气，是徒弟没处置好，这碧霞如何处置，单看彤姐儿，其实，我这也不想留她，可姑娘身边的大丫头是不能随意处置的，得寻个妥当的法子。”
说完，瞧见师父消了些气，左德昌才进一步道：“不然，一来彤姐儿或许会伤心，毕竟这碧霞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大丫头，二来，碧霞也服侍了彤姐儿许多年了，万一处置不好，会让彤姐儿身边的下人寒心的。”章老爷子没有过孩子，还真是没想那么多，在他的世界里，不好就赶走，好的留下，哪里来的啰嗦，不过，想到早起那些个被赶走的老人，奔着自己苦求的是时候，他突然也觉得这事还真是麻烦，遂叹了口气道：“算了，你看着办吧，小姑娘家家的事我老头子理会不来。”见老爷子气势落了些，一旁的蒯七忙凑上前来，舔着脸说道：“老爷子您是没瞧见冯家那帮人走时的嘴脸，真真的黑里带青，青里带紫，好看极了。”说完，这小子还嘻嘻乐呵了几声，搞得老爷子踹了他一脚，也露了些笑。
对左德昌的到来，冯老太太既了然也有些诧异，她本是胸有成竹地等在这里的，哪里想到这等到了，却又有些胆怯，说实在的她对这个女婿一直就有些发憷，不过想到家里的孙子，再想到自己这么些日子的等待，老太太算的上坚韧的心重又提了起来。
遂，冯老太太缓了口气，对走进来的左德昌扯了个笑脸，淡淡地道：“女婿回来了，这是刚回来还是老早就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左德昌如今对冯老太太是半点好感没有，以往看在她养了彤姐儿一场还算是客气，可这些日子他知道了太多他们家是如何对自己女儿的，突然就觉得自己可恨，冯家人丑陋了起来。
遂，左德昌没有直接回老太太的话，而是朝着女儿走去，边走边问道：“彤姐儿哭什么？舍不得你外祖母，这个爹可是要说说你了，你跟家给你母亲尽孝，可是不能拦了你舅母舅舅和表哥他们的尽孝，所以，快别哭了，不然可是让老太太走的不安心。”
彤姐儿听的父亲的话，忙抬头期期艾艾的叫了声，‘父亲’，也没说话，见左德昌温和地冲自己一笑，她心里漫过一阵欢喜，泪也少了许多。
瞧见他们父女俩这般温情，比之早先更为融洽，冯老太太暗自后悔年前不该放了彤姐儿归家，让这孩子这般不听她的话了。
且比这个更令冯老太太不舒坦的是，女婿这话听着咋这么别扭呢，像是咒人一样，遂忍不住的老太太插嘴道：“既知道彤姐儿舍不得我，那女婿就让她同我一道走好了，没得留下了她让我牵肠挂肚的，且，听说你……”说着，老太太顿了顿，觉得这话现在还不能扯破了，不然接下来自己的目的可达不到。
左德昌也不希望此时在女儿跟前同老太太扯破了面皮，遂见她顿住了话头，也是松了口气，接过话头道：“这样，老太太，孩子要睡了，这孩子身子底子不好，可是不能缺觉，我们还是移一步说话吧。”
见女婿这么说，老太太知道今儿怕是没机会说动外孙女了，不过不努力下，她也是不甘心，遂点头起身道：“好，是得让孩子睡了，我们外间说话。”说完，又对抬头的彤姐儿道：“外祖母先走了，你好好想想，别辜负了外祖母，你表哥他们也在家盼着你呢，回头若是你没去，你表哥该不高兴了。”
这叫什么话，饶是再觉得对不住外祖母的彤姐儿也是不高兴了，这些日子她早就知道了男女有别，且外祖母这话还当着父亲说的，就更是令她不羞愧了，遂抹了把泪，发起了小脾气道：“外祖母，您这话说的外孙女没脸了，表哥高不高兴的，祖母哪里知道了？再说，又关我什么事，且同我说不着。”说完不再瞧众人，扭着头生闷气去了。
这话听起来仍旧是孩子话，可听在大人的耳朵里却是各不相同的滋味了，左德昌很是满意地看了眼有些羞恼的女儿，暗赞钟妈妈教养的好，回头得赏。
心头一高兴，不愿意再让闺女听什么不入耳的话，左德昌当即起身，先冲着跟进来的下人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好好服侍姑娘，然后对老太太道：“走，老太太前头请，还望老太太别将孩子的话记心上，这孩子被我给惯坏了。”
老太太心里有事求于左德昌，遂也不想再在口头上占什么上风，便点头扶上赶着进来服侍的丫头的手，往外厅走去，不过，大概是真被彤姐儿的态度伤着了，竟一眼也没再看孩子。
家里男主子回来了，再是简慢的奴才也是不敢犯懒了，该值班的已经都醒了神，茶水什么的早等着主子坐定了便上。
仍旧是有话不好让旁人听到，这次是左德昌主动挥手让人都退下了，老太太本想拦着，可瞧见女婿冷硬着脸，也就咽下了将要出口的话，唯有叹息时运不济，居然让她一直处于被动。
他们这里你来我往的摊牌拉底线，内间的彤姐儿哪里还能睡的着，她本心里还是待老太太亲的，怕父亲给老太太气受，遂她忙一把拉住进来服侍她的钟妈妈，道：“妈妈，您说刚才老太太是不是生气了？不会同父亲吵起来吧？”
这孩子话问的可好玩了，担心老太太反而说老太太会先同她父亲吵，可见平时她瞧见的都是老太太强势，她父亲不怎么理会，这孩子平时不出声，出声都是料。
钟妈妈这些日子看着这个没娘的孩子从懵懂无知到处处认真地礼数规矩的学着，也是有了感情，见她今儿有些仓皇无措，且两眼睛肿的跟桃儿似得，不觉温和地嗔怪道：“瞧你这孩子，这算个什么事，值当你将个眼睛都哭肿了，小心明儿更要利害，回头你自己不舒坦是一样，你爹瞧见了定是要更揪心了，听话，这会子药性该起来了，这些不必你烦的事，你只管放开了，要相信你父亲。”
这些阵子跟着钟妈妈，彤姐儿听多了女孩子该如何保养身体的话，且也知道父亲对她的用心，在一个，她再如何早慧也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孩子，比之别家的女孩子心智又差了点，毕竟她没有母亲老早就开始给她讲内宅的事，所以，她还真只是个半大的敏感孩子，遂也就听话地点头睡下了。
同钟妈妈一道儿在内室的还有碧霞、晚晴、彭奶娘，这几个人见姑娘睡下了，都齐齐松了口气。
外间厅里主子们在说话，她们彼此牵连着倒也没有那居心不好的人敢撇开众人走了，遂在钟妈妈的安排下，只留了钟妈妈自己个和碧霞值夜，晚晴和彭奶娘打姑娘的耳房另一个小侧门回自己个的下房去睡。
对钟妈妈的安排没有人敢反驳，且晚晴对这样的安排最是满意，她信钟妈妈也有些防着，毕竟钟妈妈背景深，雷大掌柜的可是私底下特特交代过的，钟妈妈信也得防，这个任务旁人不知道，只她晚晴一人。
遂对晚晴来说，钟妈妈留下碧霞，让她们可以互相监督，且也防着碧霞一个人溜了向冯家人报信，彭奶娘自己则正好将她送回去，没得让冯家亦或是旁人逮着套话儿。
不过，对钟妈妈，通过这么个不经意的安排，晚晴则说不清是个什么心情了，要说安排那真是合情合理，可也正是这合情合理上不由的不让晚晴警惕，暗暗地晚晴觉得日后她得更要加倍小心。
不管晚晴提了多少分的心，时间可不等她，第二日一早，她早早地起来，已经大势底定了，冯家人居然一夕之间全走了，走的这般的匆忙这般的干净，且她发现连着家里许多的下人也跟着不见了，这令她越发的咋舌，且她在碧霞的眼里见到的全是骇然，怕是觉得大势已去吧？这时，晚晴不由的嘴角翘了翘。
此时镖局那头，对于冯家人如此干净利落的走，左德昌的做法并没有得了章老爷子全部的满意。
“你小子，这就算完了？彤姐儿身边的那个碧霞不就是冯老太太的眼线？你怎么不一并儿给除了，我可是告诉你，心慈手软并不是一个好局主好父亲，哼！”老爷子这话说的很是重，大概是今儿得的消息实在是令他寒心了，故而才事事不如意，冲着徒弟吼了出来。
左德昌知道师父心里不得劲，且这话看是说他其实大概是说老爷子自己个呢，昨夜他同冯老太太达成一致的意见，帮她走动将冯全救出，当然不是简单的救出，还得帮着抹了痕迹，以防日后影响冯全的前程。
另外还得保他们家南边的货运能通，这个左德昌也不想做的太过，毕竟女儿心里还有他们，不过也没全答应了，只南边几个州府的货运罢了，且这些也只是暂时的，若是冯家还贪心不足，妄想掌控左家甚至镖局，那就另说了。
此时，向来不喜欢解释的左德昌这会子看着师傅气狠了，也无奈地多说了句，“师傅，您消消气，是徒弟没处置好，这碧霞如何处置，单看彤姐儿，其实，我这也不想留她，可姑娘身边的大丫头是不能随意处置的，得寻个妥当的法子。”
说完，瞧见师父消了些气，左德昌才进一步道：“不然，一来彤姐儿或许会伤心，毕竟这碧霞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大丫头，二来，碧霞也服侍了彤姐儿许多年了，万一处置不好，会让彤姐儿身边的下人寒心的。”章老爷子没有过孩子，还真是没想那么多，在他的世界里，不好就赶走，好的留下，哪里来的啰嗦，不过，想到早起那些个被赶走的老人，奔着自己苦求的是时候，他突然也觉得这事还真是麻烦，遂叹了口气道：“算了，你看着办吧，小姑娘家家的事我老头子理会不来。”见老爷子气势落了些，一旁的蒯七忙凑上前来，舔着脸说道：“老爷子您是没瞧见冯家那帮人走时的嘴脸，真真的黑里带青，青里带紫，好看极了。”说完，这小子还嘻嘻乐呵了几声，搞得老爷子踹了他一脚，也露了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