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清晨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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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筑梦院下人房内传出激烈的争吵声，断断续续地传入熟睡的若梦耳中，秀眉下意识地蹙紧，阳光透过窗棱照在她的脸上，睁开的眼睛条件反射地眯起，素白的手挡住光线，慵懒出声道：“翠儿！”
“小姐，你醒了？”正在门口踌躇要不要进去叫小姐起床，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翠儿赶紧推开房门，轻车熟路地绕道内室，轻声道。
眼睛适应了明亮的光线，若梦像条毛毛虫般在床上蠕动，半条藕臂耷拉在床沿边，面脸无精打采的模样，撒娇道：“翠儿，我好困哦！”
“要不再睡会？”翠儿知道小姐昨天晚上做噩梦，肯定没睡好，建议道。
咦？这丫头什么时候转性了？以前，每次她想要赖床，就算使劲浑身解数都宣告破产，今天她只不过随便一说，在起床问题上从不手软的小翠儿怎么就如此好说话呢？
似乎是看出了小姐的疑惑，放下手头整理房间的动作，失笑道：“小姐，你就别怀疑翠儿的真心了。今天，翠儿肯定不催你起床。”
“这么好？”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还别说晚上没睡好觉真是要人命。
“当然，奴婢最心疼小姐了。”略显稚气的脸上堆满了自豪的表情，摇头晃脑道。
外头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清晰地落入若梦的耳中，眼眸中染上一层薄怒，冲着翠儿耸了耸肩肩膀，无奈道：“不过，现在就算我想睡，恐怕也是不成了！”
语毕，猛地掀开被子，连鞋子都顾不上穿，翠儿就看到小姐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寝衣就像要冲出房间。
“哎，小姐！你这样会着凉的！”早就习惯了小姐雷厉风行，不按牌理出牌的行事风格，翠儿动作灵活，一个箭步张开双臂挡在了若梦的身前，急忙道。
身上寝衣邹巴巴，整个人披头散发，若梦站的位置刚好对着铜镜，随意转头看到的便是自己这副搓样子，生生把她吓出一身冷汗，暗道：妈呀！刚才要是这样冲出门，被院子里的下人看到了，还不笑掉人大牙。不出半日，估计整个丞相府都会传遍她的窘态。
手掌下意识地拍了拍小胸脯，松口气道：“小翠儿，还好你拦住我，要不然你家小姐的人就丢大了。”
听着小姐后知后觉的话语，翠儿只觉得额角的青筋不可抑制地突突跳了几下，头顶大片的乌鸦飞过，面脸无语的表情，有气无力道：“我的好小姐，你才知道啊！”
“你们怎么这样？没看到她病了吗？”屋子外头传来小丫鬟尖锐的气恼声，引得若梦不由踮起脚尖，眼神往窗外头瞟了一眼。
翠儿当然知道小姐的心思，加快手上的动作，利落地替若梦穿戴完毕，出声道：“小姐，早饭是要在房里吃还是……”
“病了又怎么样？病了难道就不用打扫干活了吗？”院子里争执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将翠儿的话生生打断。
筑梦院向来清净，伺候在院子里的丫鬟都知道小姐爱睡懒觉，所以从来都不敢在早上高声喧哗。翠儿就纳闷了，外头到底是谁这么没规矩？稚气的脸上写满了怒意，不等若梦出房间，翠儿就气呼呼地提起裙摆，大步跨出房门，高声呵斥道：“大清早吵什么吵？”
整院子的丫鬟就属她的地位最高，虽然若梦从来没有刻意给伺候在院子里的奴婢分等级，但是大家都公认翠儿是筑梦院的领头婢女。顿时，正吵得面红耳赤的几个丫鬟立马噤声垂头，不敢再言语。
“怎么回事？”若梦紧跟着翠儿的脚步出了房间，刚起床声音中还带着些许沙哑，语气中让人听不出喜怒，沉声问道。
众人看到她们的争吵竟然惊动了大小姐，不由紧张起来，谁都不敢抬头回话。翠儿扫视眼前的丫鬟一圈，发现这些面孔都是负责院子打扫的，只是怎么少了一个人？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高声道：“添香人呢？”
听到翠儿提起添香，人群中立马有人忍不住跳出来，神情不满，告状道：“大小姐息怒，奴婢们就是为了添香不起床做事而烦恼呢。”
烦恼？闹出这么大动静，竟然就用烦恼两个字轻描淡写地概括过去，不由让若梦对回话的丫鬟刮目相看，眸色加深，面容平静无波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被大小姐询问姓名，立马兴奋地拨开挡在她面前的人群，殷切地俯身请安道：“回禀大小姐，奴婢夏荷。”
“夏天的荷花？”眉眼微挑，看眼前丫鬟伶俐的模样，若梦随口问道。
“是，奴婢出生在七月，恰巧是荷花盛开的季节，所以母亲便为奴婢取名夏荷。”
最近，谁不知道大小姐的风头正盛，就连靖安王爷退婚的事情，老爷都没有追究，所以院子里的小丫鬟都是想尽一切办法，抓住机会希望能够博得大小姐的欢心，像翠儿一般受器重，然后被留在身边伺候。
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眸中流转过狡黠的色彩，吩咐道：“去南山寺祈福那天，你也跟着一起去吧。”
夏荷以为自己听错了，暗自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真实的疼痛感传来，让她精神不由振奋，激动地跪地行礼，兴奋道：“谢谢大小姐提携。”
小姐要做什么翠儿从来都不会阻拦，她相信小姐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盘算。但是，在添香的事情上，翠儿始终无法坦然接受，好不容易抓到添香的错处，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小姐，添香的确没有到。”翠儿故意出声，提醒道。
宠溺地看向翠儿的脸庞，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暗道：小丫头，还是这么沉不住气。若梦当然不会忘记夏荷说的话，不过至于这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那就不得而知了。
耳听为虚，眼见未必属实，若梦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压下心中的思绪，白皙的脸上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虽说睡意被搅和，但是大清早能免费看场好戏，若梦倒觉得白日里生活不会太无聊了。
“夏荷，你来说。”既然眼前的丫鬟对添香的敌意这么重，若梦决定借机会试探一番，查看下如今院子里的下人私底下究竟分成了几派？
“大小姐！不是这样的！”人群中传来一道怯弱的声音，打断了夏荷告黑状的动作。
循声望去，若梦并没有发现声音是谁发出来的，正准备开口询问，只见一个身形瘦小，眼窝布满了红色血丝的丫鬟，神情忐忑地挤出人群，恭敬地跪地，低头不敢再发出声音。
“你有什么要说的？”从来都不会只听片面之词，缓缓踱步上前，语气平静道。
“添香姐姐不是故意不干活的，她生病了，昨天晚上发了一整晚的高烧，到现在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壮胆替添香说话的人就是昨天晚上照顾添香整晚的小丫鬟。
若梦听着眼前的丫鬟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料定她应该是胆小的缘故。院子里的下人若梦从来都不关心，虽然不知她们的名字，但每天进进出出都该混个脸熟，怎么眼前的丫鬟她没什么印象呢？
“小姐，她叫小兰。”翠儿看得出小姐的疑惑，轻声提醒道。
“新来的？”越是无害的事物，也许存在的危险更大，若梦本着怀疑一切的态度，沉声道。
话音刚落，小兰惶恐地抬起头，生怕大小姐误以为她保庇新来的添香姐姐，猛地抬头，连连摇头摆手否认道：“不是，奴婢不是新来的！奴婢已经在筑梦院做事整整三年了！”
三年的存在感还这么低，那得有多胆小怕事啊？不过，添香竟然能够让这种小丫鬟挺身而出替她说话，若梦倒是有些小瞧她了。杏眸中掠过一道精光，淡淡道：“是吗？”
“小姐，小兰的确呆在筑梦院三年了。”翠儿知道小姐已经忘记了很多事情，及时出声道。
“嗯，生病了？”故意顿了顿，语气中略带责备道：“夏荷你听到了吗？”
好不容易讨得大小姐的欢心，她绝对不允许有人破坏她平步青云的机会，愤恨地瞪了身边的小兰一眼，狡辩道：“大小姐，添香被提升为管事丫鬟才几日就恃宠而骄的行为是要不得的。她不能仗着大小姐心善，就故意借着生病的由头偷懒吧。”
“对！谁没生过病！”人群中有人气愤，插话道。“记得以前奴婢高烧不退的时候，还要将水缸挑满才能有片刻的休息时间！”夏荷故意将自己生病的事情说得夸大些，目的就是为了在大小姐面前变现自己，同时也是进一步激起众人对添香的更多不满情绪。其实，添香病没病？严不严重？这些问题都不是若梦关注的事情，关键是从院子里的丫鬟的表现中，她可以进一步确定添香在筑梦院肯定是处处受排挤，心中对添香接近她到底是何目的产生了更加强烈的探究欲。
大清早，筑梦院下人房内传出激烈的争吵声，断断续续地传入熟睡的若梦耳中，秀眉下意识地蹙紧，阳光透过窗棱照在她的脸上，睁开的眼睛条件反射地眯起，素白的手挡住光线，慵懒出声道：“翠儿！”
“小姐，你醒了？”正在门口踌躇要不要进去叫小姐起床，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翠儿赶紧推开房门，轻车熟路地绕道内室，轻声道。
眼睛适应了明亮的光线，若梦像条毛毛虫般在床上蠕动，半条藕臂耷拉在床沿边，面脸无精打采的模样，撒娇道：“翠儿，我好困哦！”
“要不再睡会？”翠儿知道小姐昨天晚上做噩梦，肯定没睡好，建议道。
咦？这丫头什么时候转性了？以前，每次她想要赖床，就算使劲浑身解数都宣告破产，今天她只不过随便一说，在起床问题上从不手软的小翠儿怎么就如此好说话呢？
似乎是看出了小姐的疑惑，放下手头整理房间的动作，失笑道：“小姐，你就别怀疑翠儿的真心了。今天，翠儿肯定不催你起床。”
“这么好？”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还别说晚上没睡好觉真是要人命。
“当然，奴婢最心疼小姐了。”略显稚气的脸上堆满了自豪的表情，摇头晃脑道。
外头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清晰地落入若梦的耳中，眼眸中染上一层薄怒，冲着翠儿耸了耸肩肩膀，无奈道：“不过，现在就算我想睡，恐怕也是不成了！”
语毕，猛地掀开被子，连鞋子都顾不上穿，翠儿就看到小姐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寝衣就像要冲出房间。
“哎，小姐！你这样会着凉的！”早就习惯了小姐雷厉风行，不按牌理出牌的行事风格，翠儿动作灵活，一个箭步张开双臂挡在了若梦的身前，急忙道。
身上寝衣邹巴巴，整个人披头散发，若梦站的位置刚好对着铜镜，随意转头看到的便是自己这副搓样子，生生把她吓出一身冷汗，暗道：妈呀！刚才要是这样冲出门，被院子里的下人看到了，还不笑掉人大牙。不出半日，估计整个丞相府都会传遍她的窘态。
手掌下意识地拍了拍小胸脯，松口气道：“小翠儿，还好你拦住我，要不然你家小姐的人就丢大了。”
听着小姐后知后觉的话语，翠儿只觉得额角的青筋不可抑制地突突跳了几下，头顶大片的乌鸦飞过，面脸无语的表情，有气无力道：“我的好小姐，你才知道啊！”
“你们怎么这样？没看到她病了吗？”屋子外头传来小丫鬟尖锐的气恼声，引得若梦不由踮起脚尖，眼神往窗外头瞟了一眼。
翠儿当然知道小姐的心思，加快手上的动作，利落地替若梦穿戴完毕，出声道：“小姐，早饭是要在房里吃还是……”
“病了又怎么样？病了难道就不用打扫干活了吗？”院子里争执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将翠儿的话生生打断。
筑梦院向来清净，伺候在院子里的丫鬟都知道小姐爱睡懒觉，所以从来都不敢在早上高声喧哗。翠儿就纳闷了，外头到底是谁这么没规矩？稚气的脸上写满了怒意，不等若梦出房间，翠儿就气呼呼地提起裙摆，大步跨出房门，高声呵斥道：“大清早吵什么吵？”
整院子的丫鬟就属她的地位最高，虽然若梦从来没有刻意给伺候在院子里的奴婢分等级，但是大家都公认翠儿是筑梦院的领头婢女。顿时，正吵得面红耳赤的几个丫鬟立马噤声垂头，不敢再言语。
“怎么回事？”若梦紧跟着翠儿的脚步出了房间，刚起床声音中还带着些许沙哑，语气中让人听不出喜怒，沉声问道。
众人看到她们的争吵竟然惊动了大小姐，不由紧张起来，谁都不敢抬头回话。翠儿扫视眼前的丫鬟一圈，发现这些面孔都是负责院子打扫的，只是怎么少了一个人？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高声道：“添香人呢？”
听到翠儿提起添香，人群中立马有人忍不住跳出来，神情不满，告状道：“大小姐息怒，奴婢们就是为了添香不起床做事而烦恼呢。”
烦恼？闹出这么大动静，竟然就用烦恼两个字轻描淡写地概括过去，不由让若梦对回话的丫鬟刮目相看，眸色加深，面容平静无波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被大小姐询问姓名，立马兴奋地拨开挡在她面前的人群，殷切地俯身请安道：“回禀大小姐，奴婢夏荷。”
“夏天的荷花？”眉眼微挑，看眼前丫鬟伶俐的模样，若梦随口问道。
“是，奴婢出生在七月，恰巧是荷花盛开的季节，所以母亲便为奴婢取名夏荷。”
最近，谁不知道大小姐的风头正盛，就连靖安王爷退婚的事情，老爷都没有追究，所以院子里的小丫鬟都是想尽一切办法，抓住机会希望能够博得大小姐的欢心，像翠儿一般受器重，然后被留在身边伺候。
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眸中流转过狡黠的色彩，吩咐道：“去南山寺祈福那天，你也跟着一起去吧。”
夏荷以为自己听错了，暗自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真实的疼痛感传来，让她精神不由振奋，激动地跪地行礼，兴奋道：“谢谢大小姐提携。”
小姐要做什么翠儿从来都不会阻拦，她相信小姐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盘算。但是，在添香的事情上，翠儿始终无法坦然接受，好不容易抓到添香的错处，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小姐，添香的确没有到。”翠儿故意出声，提醒道。
宠溺地看向翠儿的脸庞，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暗道：小丫头，还是这么沉不住气。若梦当然不会忘记夏荷说的话，不过至于这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那就不得而知了。
耳听为虚，眼见未必属实，若梦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压下心中的思绪，白皙的脸上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虽说睡意被搅和，但是大清早能免费看场好戏，若梦倒觉得白日里生活不会太无聊了。
“夏荷，你来说。”既然眼前的丫鬟对添香的敌意这么重，若梦决定借机会试探一番，查看下如今院子里的下人私底下究竟分成了几派？
“大小姐！不是这样的！”人群中传来一道怯弱的声音，打断了夏荷告黑状的动作。
循声望去，若梦并没有发现声音是谁发出来的，正准备开口询问，只见一个身形瘦小，眼窝布满了红色血丝的丫鬟，神情忐忑地挤出人群，恭敬地跪地，低头不敢再发出声音。
“你有什么要说的？”从来都不会只听片面之词，缓缓踱步上前，语气平静道。
“添香姐姐不是故意不干活的，她生病了，昨天晚上发了一整晚的高烧，到现在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壮胆替添香说话的人就是昨天晚上照顾添香整晚的小丫鬟。
若梦听着眼前的丫鬟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料定她应该是胆小的缘故。院子里的下人若梦从来都不关心，虽然不知她们的名字，但每天进进出出都该混个脸熟，怎么眼前的丫鬟她没什么印象呢？
“小姐，她叫小兰。”翠儿看得出小姐的疑惑，轻声提醒道。
“新来的？”越是无害的事物，也许存在的危险更大，若梦本着怀疑一切的态度，沉声道。
话音刚落，小兰惶恐地抬起头，生怕大小姐误以为她保庇新来的添香姐姐，猛地抬头，连连摇头摆手否认道：“不是，奴婢不是新来的！奴婢已经在筑梦院做事整整三年了！”
三年的存在感还这么低，那得有多胆小怕事啊？不过，添香竟然能够让这种小丫鬟挺身而出替她说话，若梦倒是有些小瞧她了。杏眸中掠过一道精光，淡淡道：“是吗？”
“小姐，小兰的确呆在筑梦院三年了。”翠儿知道小姐已经忘记了很多事情，及时出声道。
“嗯，生病了？”故意顿了顿，语气中略带责备道：“夏荷你听到了吗？”
好不容易讨得大小姐的欢心，她绝对不允许有人破坏她平步青云的机会，愤恨地瞪了身边的小兰一眼，狡辩道：“大小姐，添香被提升为管事丫鬟才几日就恃宠而骄的行为是要不得的。她不能仗着大小姐心善，就故意借着生病的由头偷懒吧。”
“对！谁没生过病！”人群中有人气愤，插话道。“记得以前奴婢高烧不退的时候，还要将水缸挑满才能有片刻的休息时间！”夏荷故意将自己生病的事情说得夸大些，目的就是为了在大小姐面前变现自己，同时也是进一步激起众人对添香的更多不满情绪。其实，添香病没病？严不严重？这些问题都不是若梦关注的事情，关键是从院子里的丫鬟的表现中，她可以进一步确定添香在筑梦院肯定是处处受排挤，心中对添香接近她到底是何目的产生了更加强烈的探究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