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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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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饭点,长天饭店里生意最是兴隆的时候,不过显然今天这生意做不好了。

    分局的警察一看肖大东的态度,立马就知道风向不对了,人家那小孩嚣张归嚣张,可人家有嚣张的本钱啊!

    长年出外勤的张队自然是有些眼光的,更懂得分析利弊。自己来之前,是分局萧局长得接了教委王主任的电话,所以才要照顾王强的关系,可眼下却是肖局长亲自出面,分局的萧局长可比不过肖局长面子大啊!至于教委王主任虽然按级别说比肖局长大半级,可他又不是咱公安系统的,也用不得太看他脸色!

    片刻间张队就分清楚形势,“袭警”的话再也不说了,脸色那叫一个尴尬。

    他不说,可肖大东却是直接提起话头,朝着张队长骂骂咧咧的嚷道:“张奎元,你个浪货刚才嚷嚷什么呢?”

    “呃,没,没什么,一点误会呵呵……”张队长赶紧说道。

    “误会?你是来办案的,怎么能和人随便误会?”肖大东说道,“哼,这究竟是怎么个情况,你给我说说吧!”

    “这个……”张队一张脸皱成了苦瓜样——话说他刚才赶到现场,还没顾得上问具体情况呢,只寻思着先将人带回局里再说“调查”啊。

    肖大东顿时一脸不满,扭头瞥向了庞经理,说道:“你是老板,刚才究竟是怎么会事儿,你说说。”

    庞经理肚子里也在只转圈呢,刚才还心说这下完不成史总交代的任务了,却不想突然又峰回路转,市局副局长亲自大驾光临!怪不得史总要让自己想尽一切办法维护这个小孩儿呢,原来人家的背景更深厚啊,是真正得罪不得的人物!

    “嗯,是这样的,刚此这位小同学和这两位女同学来饭店吃饭。然后他们三个跑了进来,非要和人家坐在一起,好像还想欺负那位女同学,于是就起了冲突。就打了起来……”

    庞经理几句话一说,肖大东顿时眼睛就瞪了起来,先朝那个张队长瞪了一眼,然后大手一挥,朝带来的几个手下说道:“大庭广众的敢耍流氓?这还得了?抓回去,好好教育教育!”

    立马几个警察就涌了进来,二话不说直接对王强三人全上了“苏秦背剑”的铐子,可怜王强又气又怕的嚷道:“是他们先打我们的……我爸是教委主任……”

    可怜他这话众人全都充耳不闻,几个小警察铐好了人,眼见肖大东一点头。当即押着就走。

    张队长等人脸色又难看了几分,看来这次真是站错方向了啊,看看,王强都报出字号了,可肖局却连眉头都不带抬一下的。显然那边那几位的来头更要大得多啊……不过幸好自己及时“幡然醒悟”,肖局不会怪罪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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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饭店生意的,特别是名气比较大的,生意经常爆满的,都会预留几间包间的,免得来了特别人物,招待不了。

    长天饭店显然是完全附和这个标准的。几乎每家分店总会预留一两间包间,吴天刚才也是不想显摆,没去联系史敬,这才坐在了大厅里。如今身份已经暴露,当然是要动用“特权”,直接让庞经理将那间预留的高档包间打开了。重新叫上一桌子好菜。

    眼见得吴天和肖大东谈笑风生的等着上菜,晓玲不免又拉着林秋儿嘀咕起来:“秋儿,你这个弟弟究竟是什么人啊?他怎么和公安局长关系这么好?”

    林秋儿却是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据她了解,吴天关系好的“大官”可不止一个。当初在商东县的时候,公安局那帮家伙不就整天围着他转?却不想在商城还是如此。

    “嗯……他爸是个当官的……”林秋儿只能做出这样的解释。

    “啊?什么官儿?”晓玲有些皱眉的说道。

    “市委书记吧。”林秋儿说道,对于吴建国的具体职务,她并不是十分清楚。

    “哪儿的市委书记啊?”晓玲说道,“唉,算了,问不问都一样,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哼,本来以为你这个弟弟不错呢,看来啊,他跟王强也差不多……”

    “你怎么能这样说,小天人很好的,他爸也是好官!”林秋儿不满了起来。

    “好,好,你家的亲戚,都是好人。”晓玲有些带气的说道。

    林秋儿却有些不知道怎么和晓玲解释,或者辩驳,仔细想想,吴天是“好人”吗?这个家伙可是从几岁的时候,就敢和地痞流氓打架,把人打成重伤的事儿,好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听他和父亲、白总他们谈生意上的事情,这家伙又经常会闹出一些很不厚道的鬼点子来,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守规矩,懂道理的好学生啊。

    不过从内心里,林秋儿却从来没认为吴天是坏人过,打架的事情,自己了解的几次,都是因为他要保护自己才下那么重的手的,虽然曾经让自己都感到害怕,却又感动不已。他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至于说吴天的父亲,在林秋眼里,却一向都是一个十分值得敬重的人,自己父亲每次提起吴书记,都赞叹不已,说如果每个当官的都像吴书记这样,那么老百姓的日子就会好过多了。别不说,看看商东县就知道,吴书记在商东县这几年。县里变化多大啊,前不久自己回去了一趟,都有些认不出来那个小县城了,县里每个人都说。这都是吴书记在县里的时候打下的基础,所以才会发展这么快的……

    也许晓玲太偏激了,她每天都说一些他爸抱怨这个,抱怨那个的话,就真的认为当官的没好人了,还说要组织同学们搞什么游.行呢,可仔细想想,她这样做也许是不对的吧?

    说话间在庞经理的亲自招呼下,服务员开始陆续上起菜来,很快就摆满了那张硕大的餐桌。晓玲却又忍不住朝林秋儿嘟囔道:“哼。你还说他爸是好人,你看看这一桌子菜,他哪儿来的钱啊!”

    “晓玲,你别说了,小天真不是那种人!”林秋儿忍不住口气不悦的说道。

    晓玲一听这话。也气道:“秋儿,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也这样……你爸那么有钱,是不是也是和当官的互相勾结,同流合污来的?”

    “你……”林秋儿这下真的生气了,甚至于眼眶都有些湿润起来,怒道,“你怎么能这样说。你,你不愿意在这儿你就走,我不想再和你说话了!”

    晓玲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毕竟林秋和她可是好朋友,对于林秋家里的情况多少也知道一些。听说林秋的父亲是个残疾人,靠卖冰棍起家,然后开了冰糕厂,后来和商城大名鼎鼎的首富村——吴家村合作开了饮料厂,又有华天食品合伙。才将生意做的那么大的,并不是那些官商勾结的奸商啊。

    不过她也真是火爆的脾气,虽然愧悔,却竟然当即就站了起来,愤愤的就要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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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嘛呢”吴天却开口了。

    其实刚才吴天一直都听到了身边这两位小丫头的嘀咕声,只是没插口罢了,眼见此刻两人闹崩了,这才出言拦住了晓玲。

    “回家!”晓玲愤愤的说道。

    “你不能走。”吴天笑眯眯的道。

    “什么?”晓玲道。

    “等会儿我送你回去。”吴天道。

    “不用,我自己知道怎么走!”晓玲说着就离开了餐桌,朝门口走去。

    吴天一个眼色,范小建当即就跑去门口拦住了晓玲。晓玲气得转身朝吴天嚷道:“你想干什么!”

    一时间房间众人全都盯住吴天,特别是肖大东带来的两个亲信,更是心下惴惴,这是要闹哪出啊?难道刚才“调戏”女学生的并不是王强,而是这个小家伙?嗯,好在分局那帮家伙被赶走了,不然被他们看到这架势,不免有些麻烦呢……

    吴天不禁尴尬的摸摸鼻子,道:“我说送你就送你,嗯,不为送你,主要是我想找你爸说点事儿……”

    “找我爸?你认识我爸?”晓玲瞪眼道。

    “你管那么多?坐下,吃完饭再说!”吴天也有些冒火的嚷道,实在是自己可并不认识她爸,当着这么多人说起来,那怎么解释得清?总不能说自己是想让她爸老实一点,别影响得她捣出乱子来吧?

    其实说起来,现在还只是暗潮初起罢了,民间,特别是学生群体中,关于反.腐、自.由的呼声一直都没有真正停歇过,只是因为去年物价暴涨,各种投机倒把问题更加严重之后,今年来这种声音又大了一点罢了。

    不过吴天知道,如果历史不发生偏差的话,再有半个多月,随着前任一号首长的病逝,局面会很快严重起来,打着对首长悼念的名义,追求政治问题,乃至最后发展到事态不可收拾,以至于“风波”乍起。以至于改革陷入了几年的寒冰期……

    吴天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在山南发生什么特殊事件来。要知道虽然上一世山南貌似没有“榜上有名”,不过这一世不同的是,因为自己的影响。山南的发展线程早已经改变,算得上是改革力度比较大的内陆省份之一,民众思想也许和上一世已经不同,谁敢保证在半个月后还能依然保持平静?

    而刚才听晓玲的话头,貌似她爸就是一个不安分的家伙啊,别到时候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搞得柳文成因此被动,受到点什么牵连,那可就得不偿失,相当被动了啊。

    所以吴天寻思着去找晓玲的父亲谈一谈。先探探苗头再说。

    “酒肉穿肠过,佛在心头坐……”眼见得晓玲无奈重新坐了回来,却并不动筷子,吴天便不咸不淡的朝她嘀咕一句,然后又朝肖大东等人招呼道。“吃,都吃啊,别客气,呵呵……”

    晓玲听了这话,心里一阵翻腾,却终究还是抵挡不住满桌子好菜的诱惑——这年头虽然生活条件好了许多,可一般人家也难得能吃一顿这种大餐的。就是平时一周都不见得割次肉改善生活的,更别提吴天那一副满嘴流油的吃相,更是显得这一桌菜多么美味似的,晓玲也终于忍不住气呼呼的抓起筷子吃了起来。

    正在给吴天夹菜的林秋儿眼见如此,却不禁暗笑了一下,刚才对好朋友的气愤却消散了许多。也顺手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晓玲顿时有些尴尬起来,有心向林秋道歉一句,却又张不开口来……

    就在这时候,房间门却被推开了。

    背对着门口的庞经理正要破口骂人——哪个服务员这么没眼色。竟然不等回话就直接进来?可他一扭头却见门外进来的并不是饭店的服务员,而是一个四十多岁,戴着眼镜的男人,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却又带着几分官相。

    “你是……”庞经理赶紧跑过去问道。开饭店的,总有几分小心,这位虽然是个不速之客,可好歹那形象貌似不是普通人,总得先打问一下身份来头,再说道理。

    “肖副局长,我是教委的王文平。”那位眼镜男开口说道,脸上却没半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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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主任当然没心情笑——儿子都被抓走了,那眼前这个肖大东就是他的仇人啊,哪儿能笑得出来?

    王主任刚才接到儿子的电话,只说和分局打了招呼就没事儿了,可等了半天,还没见儿子打电话报平安,忙又给分局打了过去,可怜刚才还满口答应保证儿子不会有麻烦,一定会帮他讨回公道的分局萧局长却满嘴支支吾吾,最后却说儿子被抓走了,还是市局肖局长亲自带人去抓的!

    王主任听得如遭雷击,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分局局长亲自去抓了自己儿子?他究竟犯了什么事儿,惹了什么人啊?

    说不得王主任一番连求带吓的,才从萧局长那里打听出了情况,虽然还是没搞清儿子究竟惹了谁,不过却打听到了对方并没有走——肖局长让人抓了自己儿子他们后,反倒留在了饭店,和对方吃起饭来了!

    岂有此理!

    就算对方有背景,和你肖局长有关系,可他们打了自己的儿子,你不说把他们抓起来,最起码也应该为示公平,把他们一块儿带回局里调查一下情况再说吧?可你竟然连这点面子活都不做,竟然还大大咧咧的吃起人家的请来?

    真是岂有此理,太不给我堂堂教委主任的面子了!

    王主任当即就直奔长天饭店,要和肖大东当场对质!

    可让王主任想不到的是,自己报了字号,肖大东竟然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一边继续嚼着一块儿红烧排骨,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王主任,你好你好,吃了没?快坐,老庞,再添双筷子啊……”

    王主任差点气得七窍生烟,使劲的扶扶眼镜框,说道:“不用了!肖局长,我来是想问一下,我儿子究竟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肖局长要把他抓起来!”

    “你儿子?哦,你是说刚才抓走的那几个家伙?”肖大东咽了排骨,抓起餐巾擦擦嘴,一脸正色的说道,“是这样的,根据现在掌握的证据,刚才有三个人调戏女学生,引发了冲突。刚好我有事儿来这边,就顺便让人把那三个闹事的流氓给抓回去了。王主任,那三个流氓有你儿子吗?”

    王主任脸色那个黑啊,这当警察的,果然没一张好嘴,这才一张口,就吧自己儿子定性成流氓了?可谁知道具体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就凭你现在和打人者坐在一块儿喝酒,只怕刚才说的就没一句实话!

    “肖副局长,请问这件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吗?有结论了吗?”王主任咬着牙根说道,“我想问你,你们公安办案,就这么随便吗?这边刚闹过矛盾,你就和当事人坐在一块儿喝酒?”

    “咦,奇怪了啊,王主任,你难道当过警察?”肖大东说道,“你怎么知道情况没调查清楚?我们怎么办案还用你教?难道我们当公安的,在这饭点上,还偏偏不准吃饭了?”

    王主任被肖大东几句反问,憋得无话可说——不能说是无话可说,而是有些话不能说,真要张嘴公然质疑肖大东和打人者有特殊关系,是在偏袒对方,那就是直接撕破脸了,是要结死仇的!虽然说起来,和他一个市局副局长硬磕也不用怕他,可真要那样的话,只怕儿子却落不了好啊,毕竟现在儿子可是在人家手里捏着呢,就算最终自己肯定呢将他挖出来,可也抵不住挖出来之前,肖大东可有的是办法让他吃尽苦头啊……

    “肖局长……”王主任强忍着一口火气说道,“能借一步说话吗?”

    肖大东一列嘴角,先望了一眼吴天,然后呵呵笑着站了起来,向门口走了几步,说道:“王主任有话直说吧。”

    这点距离似乎瞒不住屋里的人听到啊,王主任又自持身份,肯定不能去爬在肖大东的耳朵根上说话,不禁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压低了点声音说道:“肖局,我老丈人可就这一个宝贝外孙,他一向都对小强痛爱有加的,要是知道这事儿,只怕会生气的……”

    “嗯?什么意思……”肖大东一头雾水的样子说道。

    王主任又有些压不住火气了,不过想想自己的背景在教育系统可以说谁都知道,公安系统的人也许有人不清楚吧。说不得只能再压着火气说道:“我爱人姓郭……”

    王主任一边说着,还一边伸着指头朝上面指了指。

    “姓郭?怎么了?”肖大东还是有些奇怪的皱了皱眉头,好半晌才眨巴眨巴眼睛……

    而吴天却也已经想到了王主任暗示的是什么——以王主任的身份和年龄来看,他的老丈人来头肯定小不了,而市里姓郭的,还能罩住王主任的貌似没有,那他暗示的就只有一位了——省委宣传部长,上一世老爸的“伯乐”,同时也是搞砸了之后,将黑锅全丢给老爸背的那位郭部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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