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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石楠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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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董忭房里出来后,嘉言与梁又梦两人心里均有些大大小小的疑惑。她们坐在灶台后边守着柴火,各自想着心事,一个是在思索这郑家的郎君怎么和董家的有联系,另一个则是担心着自己侄子,看他神色状态,一定是碰到些不好的事情了。

    嘉言几次三番要向梁又梦去商量,但看她也想着心事,那张标致的侧脸凝着说重不重的神思,又是摇曳的火光映在上边,柴火在灶膛里噼里啪啦爆着,这时候,时间流淌过她身上,似乎都能流连着停下。

    她突然觉得会不会是自己太过担忧了?毕竟还有如汀娘一般美好的人或事或物存在,那些罪恶的那些扭曲的,应该不会降临到他们董家。

    也是不适时的,原本在她屋里安睡的昭昭半夜哭闹起来,梁又梦回过神,顾不得已理了一半的思路,赶忙跑去安抚孩子。

    汀娘在她视线内一消失,董嘉言便觉得原本美好的世界突然又暗淡了下去。

    原来是这位娘子身上在闪光啊!

    她靠着墙,再不躲闪从灶膛口扑出来的热浪,学汀娘的模样迎着火光,好令自己看起来淡定些,稳重些。

    董昭夜哭的厉害,梁又梦费了很大的劲好容易哄安静了,可放了她回榻上,小孩子又开始啼哭。

    她抱着昭昭走到门口,往厨灶房瞧了瞧,炊烟腾腾着正痛快,怕是锅里的水也沸了。董嘉言这力气小的,应该是搬不动什么东西,还可能不小心烫到自己,她细皮嫩肉经不起风吹雨打的身子骨可就要遭罪了。

    梁又梦不去帮忙心里不踏实,想着隔壁屋还有两个男人在,不如交了他们照看着,等送了水立马再抱回来。

    在屋里枯坐着的四郎见这位娘子一脸无奈,也只得帮她暂时代为看管一会。

    说是看管,但因为四郎并不喜欢孩子,特别还是这么小的,他其实也就放了董昭到她哥卧睡的榻上自己爬着玩。

    董忭刚躺下睡一会,就被一只小手拍拍拍着拍醒了。

    妹妹还挺坏,揪他头发毫不留情,把他生生地揪清醒了。

    他恨得眼睛都瞪圆,但昭昭似乎就是想看他这模样,目的一到,立马笑一声往他脚踝处跑。

    那一双细嫩小腿露在外边,昭昭跑累了扑到他小腿上,张着嘴就咬了下去。

    小孩的牙齿没怎么长,说是咬,董忭也就感觉到她抬嘴时流的一滩口水。

    四郎在一旁看得意外地欢乐,总之董忭有精神了他也跟着有精神。

    被他这么笑着,董忭心里很不舒服,自己现在的苦痛都是因他而起,这男人还妄图用两句道歉来收买他的自尊心。

    “你别再笑了,赶紧走吧!”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董忭把妹妹抱到自己身侧,掩上被子后突然就冲四郎极为不客气地吼了一声。

    四郎脸上的笑僵了会,凝视着董忭也忘记了尊卑之别,俄而又轻轻吐出一句:“对不起。”

    可是他仍得不到董忭的原谅,仍被他驱赶着离开。四郎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起身朝门口走。可是还有好多想说的,他怕以后没机会,踱到门口放好门杠,又返身回去逼近董忭。

    董忭怕了,实在是被他的强硬逼怕了。他哆嗦着连带妹妹一起往里面靠去,警告道:“你再过来我就喊了!”

    四郎不听,爬上了榻,与他贴近起来,吓得董忭抄起枕头往他脸上砸,但丝毫不起效果。

    董昭从被子里爬出来,似乎对这场面很感兴趣,笑着旁观起来。

    两男人面对面着,董忭始终还是不敢喊出来,干脆闭上眼,贴紧了墙壁等他任意宰割。

    但四郎并没有下手,董忭发觉他没动静,小心翼翼睁开眼去看,只看到他一双明眸里注满了忧郁。

    四郎坐直身子,与他拉开了距离,但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他的眸子。

    直至董忭忍不住问他又想做什么,郑四郎才深吸一口气,说道:“在边关守个三五年就可以回来了,你别怕自己做不出功绩,命要紧,你能活着回来,就算缺条胳膊缺条腿,我都能给你安排个好差事。”

    一句话嘱咐完,他还没说够,从荷包里掏出张信笺,叠了四四方方的,塞到他手里,说道:“我好歹还是南衙的头,守萨巴陀那块的人里有一半是听我的,如果你真碰上打仗的事,没把握能留条命,就不要上前线去。你到了那边就把这信给里面写着名字的人,他们会照顾你。”

    董忭听到“照顾”二字,一下把纸捏成团扔还了他,拒绝道:“我不做缩头乌龟!”

    四郎觉得这事必须勉强他,把纸团重新铺整好塞到他枕头底下,冷下脸来,逼近他低沉道:“你以为打仗是干嘛的?逞英雄的?那是杀人吃人的地方,你连反抗我的力气都没有,还想做什么?你不听我话,没个两天就得被人割了耳朵。”

    董忭多想反驳他,可是被他这句“你连反抗我的力气都没有”硬是堵住了嘴。

    对的,他连男人应有的力气都不具备,别提能让梁又梦把他当做英雄看待了。

    四郎看这小子垂下眸子,重又嘱咐道:“这信里的人有一个是我师傅,在军队待了一辈子,连我爹都得敬他几分,我请他带带你,你要真想有出息,跟着他好好学。”

    话能讲的都已经讲完了,四郎承受不住董忭眼里透出的复杂光芒,欲转身回去,但还是觉得不踏实,复又向他最后一次说道:“记住,把命留住了回来!”

    一旁的董昭看了出好戏,摆着两条手臂上下齐振着,似乎在欢送四郎。

    董忭被丢在身后,他决心着头也不回,今晚就是这小子出征前最后一次见他。

    刚好他开门时,梁又梦端着满盆的热水,肩上搭着条脸巾从院里过来了。

    她见军爷要走,留了两回,没留住也随他去了。倒是进屋后,董忭愣头愣脑的模样让她很在意。

    但梁又梦不能直接问,也不能这么快地去试探,怕这两男人间关系有点不一般。

    嘉言随后过来,要帮他擦身子,让董忭一下推开,赶了起来。

    两位娘子还有什么办法?反正水和脸巾都放着了,她们便抱着董昭回屋睡去。

    嘉言刚关上门,梁又梦抱着董昭还没坐稳,就问道:“姐姐,你。。有没有觉得,刚才董忭房里。。有股什么味道?”

    说起这个,嘉言也是觉得靠近侄子时确实嗅到了不一样的气味。

    但是她知梁又梦未经人事,可能不懂那方面,便含糊道:“除了酒臭味吗?”

    “对,就像。。石楠花那股味道。”她不禁挑了食指掩到鼻下,就好像一说起来那股难忍的怪味又要复现。

    嘉言不知怎么答才是,她私心想着会不会是侄子年纪长了,身体的需求也多,刚才见他躲着人,怕是自己玩的那点事被那位官爷给撞破了。

    “可能,是路上不知沾了什么吧?”她笑得有些尴尬,想以此掩饰过去,却愈引得梁又梦对那两男人的关系产生好奇。

    但看嘉言不愿明说,她要再问也是得不出什么的,于是换了话题,问道:“对了,你们家老二呢?怎么从我搬到这边后一直没看到过她?”

    “她呀,”嘉言听她总算不去纠结自己不好回答的事,松了口气,她步到桌边倒了两杯水,说着:“你来那天刚好搬去他们荀家了。”

    “这么快?这不还没拜堂吗?”梁又梦接过杯子,一口还没咽下就呛到了。

    嘉言倒是不以为意,调侃道:“月娘之前不也这样吗?反正是要嫁过去的人,早去晚去都一样。”

    梁又梦怒着嘴嘬在杯缘上,眼睛往别处瞟,忍不住的笑意在她脸颊上粉成花,让人见了猜不清楚到底是在笑什么,看起来竟是如此古灵精怪。

    喜宴还请了隔壁一家人,带头的何音在众官僚间穿梭喝大了才回来,全靠慕亦扶着他。

    管家也跟来了这里,见家主醉的不省人事,就协助着一起扶去云家客房歇息。

    有个七岁的小女孩跟在他们后边,不时替何音敛拖地的衣角,大人在前面打着的灯笼不足以照亮她的路,以至于女孩子没注意到石头,被绊了一脚。

    家人只关照着何音,也因为她跌倒了没哭没闹,如此悄无声息,等她爬起来看前方,众人已在前边的路口拐弯,不知往哪边去了。

    她一个人站在岔路口的黑夜里,旁边的院门上还挂着晃着两个大红的灯笼。

    孩子往左边看看,再往右边看看,均不见有人来去。这样的孤独时刻就是叫个成年人来看,也会慌几分。

    然而,她此刻却淡定的很,也许是小孩子心无神邪,并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好与坏之分。她就独自站在原地,踌躇着应该去哪边。

    有个十一二岁左右的郎君提着个纸灯笼,唱着歌微醺着醉意,从她身后走来。

    他见这小孩子梳着整齐的辫发,发尾还坠了朵红纸做的鸢尾花,模样非常乖巧,不声不响很安静。

    她的穿着也得体,站立姿态已有些许袅娜之感,就算稚嫩着,还是透露了她有着十足的教养。

    郎君很好奇,俯下身摆着灯笼冲她同是充满好奇的一张脸晃晃,逗问道:“你爹娘呢?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她终于出声,回道:“我没有爹娘。”

    他呦一声,继续问道:“那你叫什么?”

    “范玉。”她看着这位郎君,探了双手去捏玩发尾的那朵纸鸢尾。

    这女孩子的玩意平时是引不了他好奇心的,但现时偶遇这么个人,他对她的一切都感兴趣。

    “这谁给你做的?”他不客气地去拿那朵花,却被她厌恶地扯开了手去。

    他有点懵,她看自己的表情跟见到杀父仇人似的。

    “好好好,我不碰,你这花我也会折,我不稀罕碰。”他笑着直起身,顺带伸个懒腰,拿着灯笼杆往左前方捅了捅,说道:“我今晚住那边,你呢?看你一个人站这里好久,不会是迷路了吧?”

    她点点头,一直看着他,眼神里总是没有半点戒备,丝毫不设防。

    “谁带你来的?”他觉得有点头疼,今天云家有这么多人,谁知道这姑娘哪家的。

    她回道:“德爷。”

    “谁?”他不认识大名鼎鼎的德爷,自然也不知道她是从三斟曲来的。

    她不说话了,还是抬头看着他,眼睛里似乎都映出了天上的星星。

    两人对望了有段时间,他都不晓得自己在想什么,脑袋空了一般。

    这大冷的夜里,四周也不见有个人影,他酒意渐渐退了,身子也更容易被风吹得哆嗦起来。

    “你要不先跟我回去?”他为难半天,只好如此提议。

    没成想她又点点头,答应了。

    两人走到一座院里,那房子灯光全无,应是家人还未回来客房这边。

    他朝屋里喊了两声,也确实没人回应,便让她在院里等着,自己磕磕撞撞地摸索到房中点上了烛灯后才让她进来。

    他们坐到榻边,他拿出自己随身带的一本医书,翻了两页,一朵压干的花出现在书页间。

    “这是真的鸢尾花。”他捏着成一片的褐色压花,朝她炫耀。

    她双手拢着那朵纸花,眼睛却盯着他手里的,此时应是在想它新鲜的模样。

    这女孩子话很少,他也不嫌弃,光顾着自己朝她讲,从鸢尾讲到各种入药的植物,尽了半天兴,最后向她问道:“你有听不懂的吗?”

    她第三回点头,回应:“你说你会折这花,你折给我看看。”

    他略有点失望,自己简直就是在对牛弹琴。

    “不折了!我要送你去找这边的管家。”他干脆把东西收拾好,急着赶她出门。

    她反而一把拉住他,求道:“你教我。”

    “不!”他甩开了这女孩子,正要拿起烛灯吹,却听她哽咽起来:“我想折一朵给德爷。”

    七八岁的孩子手没那么巧,他觉得自己教她根本就是浪费时间,于是从屋里翻出一张信笺,三两下给她叠了一朵出来。

    “喏,你拿着送你德爷去。”他把纸花递到她手里,补充道:“这纸太黄了,颜色不好看,你回去拿点胭脂水粉给涂上。”

    她把花护在手里,仔细看了遍问道:“你说什么颜色好看?”

    “白色,白色干净。”他不假思索,话没完就拉上她去找云府管家。

    此时慕亦带着一众人在云家找疯了,那孩子就这么不见踪影,也不知道被谁拐了去。

    正当家丁打着灯笼四处搜寻时,有人眼尖瞥到路边站着个女孩子,领回去让德爷过目,果真就是她要找的人。

    慕亦总算松了口气,抱起范玉问道:“你刚才去哪里了?”

    她来不及说话,先把一直牢牢捂着的一双小手举到慕亦面前,打开来,竟见里面是一朵鲜嫩的白色鸢尾花。

    这寒冬腊月的,竟然还有鲜花开着?

    范玉对此没什么反应,也看不出有什么区别,当成纸花就给慕亦簪上了。

    话说那位小郎君送她到路口后就躲了起来,他怕被误会成有意拐了人家女儿的恶棍,所以一直等到家丁发现并抱走了人他才安心回去。

    客房的烛灯重新点起来,他洗漱完手里握着卷自己最爱看的医书,就跳进了被窝里,欲在灯下再细细研读一回。哪知自己枕边竟不知何时多了一朵鲜花。

    他拿起来仔细看,像是刚采下来的一朵白色鸢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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