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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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没有敢在邯郸城内停留,一直跑出城外,方才在一座古刹之中停下来休息。吕飞清望着那位救他的白衣人问道:“二叔,你怎么赶来了?”

    那位被称为二叔的男人回头看了看吕飞清,“飞清,你这次太冲动了。临出来前,我是怎么和你讲的,我不是告诉过你目前不要和李沧澜正面交手吗?毕竟,我们马上要在京城策划大的行动,你这么做岂不是打草惊蛇?”

    吕飞清对自己这位二叔,向来是极为尊敬,再加上自己这次行动确实是出了岔子,所以面对二叔的责备,吕飞清只是低着头,没有任何反驳。

    见到吕飞清如此,二叔心中也是一痛,他知道吕飞清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也不忍心过于责备他。

    “飞清,你先回家吧,我还要去一趟京城。”

    “二叔,京城之事关系重大,我怎能回去?”吕飞清听到二叔让他回家,顿时便急了起来。

    “让你回去,并不是因为你在邯郸行动失败,而是另有一项极为重要的任务需要你去完成。之所以老爷子会派我来,就是害怕你听不进去别人的话,不肯回去。那一项任务对于我吕氏极为重要,你一定要回去!”

    听到二叔这样说,吕飞清也没有了办法,只能转身离去。走出古刹的瞬间,吕飞清回望了一眼孤零零矗立在风中的二叔,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好像这次分别之后,就再也无法见到二叔了。

    李沧澜等人救出向海东之后,也没有在邯郸多做停留,直接就往京城长安赶去。来到长安后,李沧澜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宫,而是先行赶到丞相灌婴的府邸。

    灌婴对李沧澜的突然到访赶到十分惊讶,连忙将李沧澜请到自己的书房,还没等李沧澜坐稳,便急切的问道:

    “明王,听说前几日阴阳家发生变故?我还一直担心你的安危呢,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李沧澜便将在阴阳家封笏拿出皇上密诏,命令自己除掉天赐,并扶植封笏当上阴阳家家主之事告诉了灌婴。灌婴听完,心中也是一惊,沉思许久,方才开口,“依我之见,这份诏书很可能有问题。”

    “哦?大人何处此言?”

    “诏书上日期是三月初十,这个日期明王可有记错?”

    “当然不可能记错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会搞错?”

    “那就对了,皇上自从三月份来,便一直是龙体有恙,直到前天才痊愈。这段日子以来,我一直是暂住宫中的上书房,代替皇上处理各类政务,就连玉玺都是放在我身边。所以,封笏的那道密诏一定是假的。”

    “玉玺可是一直都放在大人身边?尤其是那道密诏发出的当天?”李沧澜听完灌婴的话,眉头紧锁,他似乎从空气中嗅到了阴谋与危险的味道。

    “你要是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一件事情。那是三月初八,外地一位官员入京面圣,并进献几样当地土产,本来此事内务官接待即可。但皇上传来旨意,让我去亲自接见,我便离开偏殿去接见那位官员。如果当时有人要动用玉玺的话,我是一定不知道的。”

    “那么当日负责守卫上书房的人是谁?”

    “栾公公负责上书房日常整理工作,而负责守卫的则是侍卫总领刘飞卬。”

    李沧澜听完灌婴的叙述,脸上逐渐布满了忧愁之色……

    第二天,李沧澜在灌婴的带领下,入宫晋见文帝。大病初愈的文帝,脸色虽然苍白,但依旧有着帝王的威严。文帝端坐在龙座之上,栾公公手持拂尘站在旁边,再往下面便是二十个全副武装的大内侍卫,一片肃杀之气,弥漫在金銮殿之内。李沧澜俯身施礼后,文帝一言不发,李沧澜也是默默的站立在金銮殿下,整个大殿安静的如同空寂的坟场一般,只有大内侍卫身上穿着的盔甲反射出来的金光,像是鬼火一般闪耀在半空之中。

    这样的场面,在文帝和李沧澜的会面中从未发生,就连一向足智多谋,能言善辩的灌婴也不知道怎么圆场。他偷偷的看了一眼李沧澜,却发现李沧澜对此似乎毫无察觉,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喜怒哀乐,仿佛殿中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干系一般。

    文帝和李沧澜相互沉默足足有半柱香的时刻,文帝才开口说话:

    “听闻前些日子,二弟于邯郸遇险,孤倍感焦急,曾求苍天庇佑;幸喜天不负朕,让二弟平安无事,足见苍天怜悯,不忍栋梁早亡。”

    李沧澜闻言一怔,随即微微一笑,“都是托皇上洪福,臣弟才能脱险,回想起来,也是颇为惊险。”

    文帝起身说道:“二弟平安无事,朕也放心了,这些日子二弟辛苦了,就先到灌婴府上休息吧。三天后,朕亲自为二弟接风。灌爱卿、二弟,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说完,文帝转身离开,栾公公与二十名大内侍卫也随同文帝一起离开。

    灌婴被文帝的话惊呆了,因为历代以来,京城内的官员府邸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无论你是身居何等高位的官员,也不能夜晚留宿于其他官员的府邸,否则定会被他人猜忌这二人是否在密谋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这条规矩对于在京外为官的官员更是如此,李沧澜昨晚到访,为了避嫌,所带的部下皆在府外等候,而且与灌婴谈完,李沧澜都没有在府中多做停留,而是直接离开与部下在城中客栈安歇。而今日,皇上居然让整个大汉王朝最有能力、最有势力的外姓王—明王李沧澜,住到自己的家里,怎能让灌婴不感到惊奇。

    李沧澜看着身边额头已经渗出冷汗的灌婴,笑着拍了拍灌婴的肩膀,“丞相大人,咱们走吧,既然皇上都已经开了口,沧澜就厚着脸皮在贵府上打扰几日了。”

    灌婴走出金銮殿的时候,浑身上下已经被冷汗浸透,看到身旁的李沧澜那副淡定自若的神情,灌婴百思不得其解,几次开口询问,却都被李沧澜东一句、西一句的转移了话题。

    待的二人回府,灌婴连忙将李沧澜请到书房,刚要言语,却被李沧澜打断。李沧澜望着灌婴说道:“丞相大人,你可还记着今日面圣,皇上开口跟我说的话是什么?”

    灌婴向来以才思敏捷、聪慧过人著称,更何况事情过去时间并不长,他怎么可能忘记。灌婴不假思索,张口回答道:“听闻前些日子,二弟于邯郸遇险,孤倍感焦急,曾求苍天庇佑;幸喜天不负朕,让明王平安无事,足见苍天怜悯,不忍栋梁早亡。”灌婴说完,停顿了一下,似乎也感觉这几句话说的有些凌乱,不太符合文帝身为天子的身份,但一时间灌婴也反应不过来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看到疑惑的灌婴,李沧澜接着说道:

    “丞相大人,你把皇上说的前四句话的第二个字,以及后四句话的最后一个字连起来读一遍,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灌婴沉思片刻,缓缓地嘀咕道:“闻弟倍求,朕事悯亡。”猛然间,灌婴醒悟了过来,几乎是跳起来说道:“文帝被囚,朕是闵王!”

    李沧澜见灌婴情绪有些激动,递给他一杯茶水,对他说道:“当务之急,我们要弄清楚三件事情。第一,皇上是如何被囚禁起来的;第二,闵王刘纪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宫之中;第三,闵王为什么要告诉我们皇上被囚禁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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