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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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万金凡的监视始终未断，此次，王夺正是来送消息。
四下无人，林衡便在原地观看起纸条上的内容“名号不知，应是外城来？身形臃肿脚步虚浮低眉顺眼……”
“这人昨日去了万府，许久不见出来，不知去做了什么”王夺补充道，他不知林衡具体要做什么，确定不得哪些消息真的有价值，便凡事都记录点，宁可麻烦一些，也尽量别有遗漏。
见其表情有变化，又问道“你认识他？”
“有半数可能，是我那位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方亲戚，老贼抢了我家的宅院，后不知怎么转给了万金凡”从体态形容上，林衡认为多半是林宏业，心头不禁泛起恨意，又有些疑惑，老鳖怎会回来，难道只是体型相貌相似而已。
做不出具体猜测，问道“帮着盯梢的武者，会不会已经暴露了？”
“不会！”王夺很是肯定“监视男爵触犯王国律法，万家同样不好惹，去盯梢的探子全是万分谨慎，稍感不妥即刻撤走或换人，万府内没强者，万金昌去的次数甚少，定不会被发现！”
“那就好，这个贾青是谁，一个家丁”林衡又问道。
之前的消息中出现过这个名字，当时不觉有价值，便没去多问。
纸条上记述的内容简要，王夺倒是知道得比较详细。
贾青是万金凡所在万府内中的一个普通家丁，原本不见有何特殊，算不得豪奴，万府偶尔有家仆往来，不值得过于注意，但监视的时间一久，发现了此贾青的一些特别，万府管家对他尚算客气，这便不寻常了。
且贾青很少离开万府，看样子非是本城的人。
约是每月会外出一次去酒馆，有时结伴有时独自，时间上尚未发现规律，酒馆也不固定。
探子谨慎多疑，觉得不似单纯的外出打牙祭。
“盯住他，如果可以，试试他的大概实力”方才知道了以蒋锁云为首的一伙匪盗，林衡对贾青起了疑心。
王夺点点头，道“需等他再去酒馆，林衡，需要人手的话，你就开声，不用与我客气”
“嗯，需要帮忙的话，我还真的找你”林衡笑道，与王夺分开后，去了重力室。
七倍重力下，肉身在自行吸纳真元进行滋养坚固。
林衡则在合计着事情。
蛮兽暴动是匪盗蒋锁云所为，不见有万家人参与，那想通过蛮兽暴动这件事来治万家，几乎是行不通，蒋锁云恶贯满盈，他知道一旦被擒，除了死罪没旁的，难以生擒，哪怕将其生擒了，且说出是万金凡指使，没有证据如何判一个贵族的罪，即便证据确凿，指向的仅是万金凡一人。
所以，直接剿灭这一伙匪盗，并无多大用途。
此外就是万金凡。
论实力，林衡可以去刺杀他，能一举成功。
却除了解下仇，再引火上身外，没有实质的益处，收不回府宅且更难收回。
直接剿灭匪盗不行，直接杀了万金凡仍不行。
难道始终处于被动，等他们杀到身边来，再想着逃命反击，若逃不得反击不得，会怎么样？
府宅，因詹玉妍而与万凌宇发生的冲突，蛮兽暴动，搜寻恶魅时，万金昌的偷袭，双方仇已经结死了。
林衡不甘被动，岂愿坐以待毙。
又想不出法子手段。
“贾青、贾青，他八成是匪盗”
“匪盗、蒋锁云、万金凡……”
“或许可以这样”
林衡拧着眉头，仔细计算推断。
行事的基础是自保，不论成或不成，都需大抵能保住命，否则不自量力莽夫一般，就算有九条命，迟早死没了。
“或许，可行”
“试试看，实在没把握，便不做呗”
“老鳖又是来做什么的”
想到那人大概是林宏业，林衡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可不相信林宏业去找万金凡老友叙旧。
原还愁找不到你，哼哼，看你们能用出什么花样，起身离开重力室，到武练室修炼。
修炼地阶的武修罗敬天邢棍已有三个月，固然有龙虎之威在，仍没能修炼至登堂入室。
仅是‘震’的话，还好说，有地阶《大地震山棍》可供琢磨，
关键是其余的浪、风等。
好在难是难了些，迟早能做到，毕竟杀伐意蕴，可增益五行风雷各自的杀伐意蕴，反过来，五行风雷各自杀伐意蕴的部分，是武修罗的杀伐意蕴，即便不是，也可融合出，再有龙虎之威在，成是定然会成的……
以武修道、以武悟道、以武练道。
所做的是事，均是在修炼……
待到了第三天。
“探亲？远房的叔叔？”林衡心头的火腾的窜起，与来传话的本班学员招呼一声后，离开修炼塔，赶向武府正门。
眼下刚过晌午，正门处很清静，林宏业正满头大汗的向武府张望，不时用绢帕擦着额头。
见一位男学员走出来，眯着眼仔细分辨。
他对林衡的身形相貌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四五岁，时隔近四年，分辨了好一会才认出来。
脸色不禁浮现怨恨之色，擦了两把汗，变成了一脸笑意。
“大侄子”林宏业连忙挥手，语气那叫一个亲切“真是一表人才，比你爹俊帅多了”
听他如此招呼，林衡觉得恶心之极。
恨不得上前一脚叫他踹爆了。
根本没有看耍什么花招的心情。
走到近前，冷冷的开口道“你个老鳖，乱攀什么亲戚，你不是逃了吗，还敢回来找死？”
听林衡的语气森冷，林宏业心中的恨更浓，连连点头，转而一脸懊悔之色“大侄子，都是叔我当年财迷心窍，受了那贼婆娘的枕边风，事后醒悟，悔恨难当啊，将那婆娘打个半死休出门去，我本想找你回来，可无脸见你啊”
林衡抱着肩膀，一言不发。
林宏业说到这，都是泣不成声“孩子，业叔我已是无家可归了，你就看在业叔我已年迈体衰，膝下无儿无女，没几日可活，原谅业叔可好”
莫说知道林宏业与万金凡有瓜葛，且有竞斗场游狼一事，便是不知，林衡也没心软之意。
“你和万金凡是什么关系，宅子怎么落到他手中，你若让宅子回到我手中，我可以放过你，否则，绝不可能！”
听这话，林宏业脸色一变，随后忙道“宅子卖给了万金凡，金钱……金钱让我输光了”
“事情已这样，大侄子你就让它过去吧，凭你本事，日后想要何样的宅院没有，何苦揪着此事不放，你在这世上仅剩业叔一个亲人，你真忍心让业叔我流落异乡孤苦无依，你给业叔一个改过的机会，业叔不求别的，给你当个管家，照料你的起居如何”
话及于此，林衡心头的怒意反倒消了几分。
上下打量着林宏业，冷笑一声。
二人在血脉上，快出五服了，说是亲戚十分勉强，哪怕林宏业说得再痛心疾首，他也不会动容。
“你纯粹是痴心妄想，老鳖，你速速从我眼前消失，别逼我现在就下手”
听这话，林宏业的脸色变得极快。
刚刚还声泪俱下，眨眼成了声色俱厉。
手指指着林衡的鼻子，厉骂道“好你个小王八蛋，还要对我下手，你现在就杀了我，你不是本事大嘛，你敢当街杀我，你也死罪难逃，你个忘祖的东西，得了志就六亲不认了，我就站这，快下手啊！”
有万金凡二人的话在，他相信林衡不敢当街害了他的性命。
之前所说，全是为此句话准备。
否则冒然找来，太可疑了，开口便是咒骂，何来的胆量就是蹊跷。
只有装作走投无路痛改前非的样子，才能表明他来这里的目的。
至于林衡真的既往不咎，他还真不敢接受。
怕被下慢性毒药，给毒死了，那时没人给他说理。
“等着瞧吧你！”
林衡冷冷丢下一句话，转身向回走去，方才他还不确认，林宏业去见万金凡是为了什么，也许是讨账，或是去讨好，此时看来，是万金凡等人，开始对他动手了。
心中虽是恨极，但不能当街要了对方的性命。
他没王国的贵族头衔，杀人是死罪。
犯不着当街去做。
暴打一顿解恨，那倒是无所谓，闹得再大也大不到怎样。
他不会这么做，丢身份损名声，他的实力，比林宏业强了太多，对方之前再有悔恨不已的话，他动手算是恃强凌弱了，林宏业又顶着他远房亲戚的名头，就算血脉上已疏远到可有可无，仍算是‘长辈’，当街对其暴打就是‘不孝’。
家丑不外扬，亲戚反目，着实让人笑话。
林衡不在乎身份名声。
但林宏业不配让他如此做。
“小王八蛋，你想让我死，做梦吧，老子肯定比你活的久，活得美，你的下场只有曝尸荒野，成了蛮兽的粪便！”
见林衡回返，林宏业胆子遽然大了起来。
跳脚咒骂。
句句出自肺腑，憋在心中的恨完全爆发起来。
又骂了两句，见林衡没了影，才擦了擦汗，志得意满的走了。
灵音室内。
林衡随意盘坐，神色颇为平静。
心中则在想“老鳖出现的不是时候，但既然现身了，就省了我日后去四处乱找，此次绝不能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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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万金凡的监视始终未断，此次，王夺正是来送消息。
四下无人，林衡便在原地观看起纸条上的内容“名号不知，应是外城来？身形臃肿脚步虚浮低眉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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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其表情有变化，又问道“你认识他？”
“有半数可能，是我那位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方亲戚，老贼抢了我家的宅院，后不知怎么转给了万金凡”从体态形容上，林衡认为多半是林宏业，心头不禁泛起恨意，又有些疑惑，老鳖怎会回来，难道只是体型相貌相似而已。
做不出具体猜测，问道“帮着盯梢的武者，会不会已经暴露了？”
“不会！”王夺很是肯定“监视男爵触犯王国律法，万家同样不好惹，去盯梢的探子全是万分谨慎，稍感不妥即刻撤走或换人，万府内没强者，万金昌去的次数甚少，定不会被发现！”
“那就好，这个贾青是谁，一个家丁”林衡又问道。
之前的消息中出现过这个名字，当时不觉有价值，便没去多问。
纸条上记述的内容简要，王夺倒是知道得比较详细。
贾青是万金凡所在万府内中的一个普通家丁，原本不见有何特殊，算不得豪奴，万府偶尔有家仆往来，不值得过于注意，但监视的时间一久，发现了此贾青的一些特别，万府管家对他尚算客气，这便不寻常了。
且贾青很少离开万府，看样子非是本城的人。
约是每月会外出一次去酒馆，有时结伴有时独自，时间上尚未发现规律，酒馆也不固定。
探子谨慎多疑，觉得不似单纯的外出打牙祭。
“盯住他，如果可以，试试他的大概实力”方才知道了以蒋锁云为首的一伙匪盗，林衡对贾青起了疑心。
王夺点点头，道“需等他再去酒馆，林衡，需要人手的话，你就开声，不用与我客气”
“嗯，需要帮忙的话，我还真的找你”林衡笑道，与王夺分开后，去了重力室。
七倍重力下，肉身在自行吸纳真元进行滋养坚固。
林衡则在合计着事情。
蛮兽暴动是匪盗蒋锁云所为，不见有万家人参与，那想通过蛮兽暴动这件事来治万家，几乎是行不通，蒋锁云恶贯满盈，他知道一旦被擒，除了死罪没旁的，难以生擒，哪怕将其生擒了，且说出是万金凡指使，没有证据如何判一个贵族的罪，即便证据确凿，指向的仅是万金凡一人。
所以，直接剿灭这一伙匪盗，并无多大用途。
此外就是万金凡。
论实力，林衡可以去刺杀他，能一举成功。
却除了解下仇，再引火上身外，没有实质的益处，收不回府宅且更难收回。
直接剿灭匪盗不行，直接杀了万金凡仍不行。
难道始终处于被动，等他们杀到身边来，再想着逃命反击，若逃不得反击不得，会怎么样？
府宅，因詹玉妍而与万凌宇发生的冲突，蛮兽暴动，搜寻恶魅时，万金昌的偷袭，双方仇已经结死了。
林衡不甘被动，岂愿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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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盗、蒋锁云、万金凡……”
“或许可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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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刚过晌午，正门处很清静，林宏业正满头大汗的向武府张望，不时用绢帕擦着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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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林衡的身形相貌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四五岁，时隔近四年，分辨了好一会才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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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近前，冷冷的开口道“你个老鳖，乱攀什么亲戚，你不是逃了吗，还敢回来找死？”
听林衡的语气森冷，林宏业心中的恨更浓，连连点头，转而一脸懊悔之色“大侄子，都是叔我当年财迷心窍，受了那贼婆娘的枕边风，事后醒悟，悔恨难当啊，将那婆娘打个半死休出门去，我本想找你回来，可无脸见你啊”
林衡抱着肩膀，一言不发。
林宏业说到这，都是泣不成声“孩子，业叔我已是无家可归了，你就看在业叔我已年迈体衰，膝下无儿无女，没几日可活，原谅业叔可好”
莫说知道林宏业与万金凡有瓜葛，且有竞斗场游狼一事，便是不知，林衡也没心软之意。
“你和万金凡是什么关系，宅子怎么落到他手中，你若让宅子回到我手中，我可以放过你，否则，绝不可能！”
听这话，林宏业脸色一变，随后忙道“宅子卖给了万金凡，金钱……金钱让我输光了”
“事情已这样，大侄子你就让它过去吧，凭你本事，日后想要何样的宅院没有，何苦揪着此事不放，你在这世上仅剩业叔一个亲人，你真忍心让业叔我流落异乡孤苦无依，你给业叔一个改过的机会，业叔不求别的，给你当个管家，照料你的起居如何”
话及于此，林衡心头的怒意反倒消了几分。
上下打量着林宏业，冷笑一声。
二人在血脉上，快出五服了，说是亲戚十分勉强，哪怕林宏业说得再痛心疾首，他也不会动容。
“你纯粹是痴心妄想，老鳖，你速速从我眼前消失，别逼我现在就下手”
听这话，林宏业的脸色变得极快。
刚刚还声泪俱下，眨眼成了声色俱厉。
手指指着林衡的鼻子，厉骂道“好你个小王八蛋，还要对我下手，你现在就杀了我，你不是本事大嘛，你敢当街杀我，你也死罪难逃，你个忘祖的东西，得了志就六亲不认了，我就站这，快下手啊！”
有万金凡二人的话在，他相信林衡不敢当街害了他的性命。
之前所说，全是为此句话准备。
否则冒然找来，太可疑了，开口便是咒骂，何来的胆量就是蹊跷。
只有装作走投无路痛改前非的样子，才能表明他来这里的目的。
至于林衡真的既往不咎，他还真不敢接受。
怕被下慢性毒药，给毒死了，那时没人给他说理。
“等着瞧吧你！”
林衡冷冷丢下一句话，转身向回走去，方才他还不确认，林宏业去见万金凡是为了什么，也许是讨账，或是去讨好，此时看来，是万金凡等人，开始对他动手了。
心中虽是恨极，但不能当街要了对方的性命。
他没王国的贵族头衔，杀人是死罪。
犯不着当街去做。
暴打一顿解恨，那倒是无所谓，闹得再大也大不到怎样。
他不会这么做，丢身份损名声，他的实力，比林宏业强了太多，对方之前再有悔恨不已的话，他动手算是恃强凌弱了，林宏业又顶着他远房亲戚的名头，就算血脉上已疏远到可有可无，仍算是‘长辈’，当街对其暴打就是‘不孝’。
家丑不外扬，亲戚反目，着实让人笑话。
林衡不在乎身份名声。
但林宏业不配让他如此做。
“小王八蛋，你想让我死，做梦吧，老子肯定比你活的久，活得美，你的下场只有曝尸荒野，成了蛮兽的粪便！”
见林衡回返，林宏业胆子遽然大了起来。
跳脚咒骂。
句句出自肺腑，憋在心中的恨完全爆发起来。
又骂了两句，见林衡没了影，才擦了擦汗，志得意满的走了。
灵音室内。
林衡随意盘坐，神色颇为平静。
心中则在想“老鳖出现的不是时候，但既然现身了，就省了我日后去四处乱找，此次绝不能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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