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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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我并不希望你继续和我呆在一起。
林三的羊皮纸上如是写道。
不过……我可以质疑你配置药剂的能力，另一方面却无法否定你在战斗中的出色表现，如果你真的要跟随我的话，那么就在战斗中发挥你的优势吧。
“那么，老板您的意思是，我是被您正式录用了？但是不是以药剂师的身份，而是作为一个扈从在您的身边侍奉您吗？”
林三没有表示，仅仅只是静静‘望’着蕾娜，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纠结，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是什么都没说。
“好的，您的意思我理解了。”
蕾娜脸上浮现出一丝笑眯眯的表情，虽然有些僵硬，但是……很好看，隐隐藏着一种狡黠的味道。
“那么，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可以讨论一下关于报酬的问题了呢？”
林三嘴角抽了几下，好像在极力忍耐什么，最后却只能无力地提笔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下一行字。
“你开心就好。”
没有去在意林三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戏谑和嘲弄，蕾娜这边则是已经一本正经的开始分析起来。
“首先，关于底层学徒级别冒险者的薪酬，天空之塔的每一层情况都有些差别，但是根据我一路过来所记录的数据来看，学徒级别的薪水品均值是在一个月8000柯尔左右，楼层数越往上则越高，，但是考虑到我和老板你一直在底层，涉及到材料的珍贵程度和工本费的消耗，这个数值还要再降15%左右，而另外，负责战斗的扈从，被冒险者称之为‘公会成员’的薪酬则是以出入迷宫区的次数和探索程度而定的，而我和老板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我个人认为还是以战役次数作为判断基准好了。”
“前提是你得活下来，如果死了我自然就不用了。”
林三冷笑着写下一行字。
面对林三的冷言冷语，蕾娜依旧淡定。
“嗯呐，好的老板，我会争取在每场战役中活下去，然后拿到薪水的。”
林三这边笔都有些拿不稳了。
“你要柯尔，究竟想干嘛？”
“很多……吧？暂时是秘密。”
“……滚去配药。”
“是~~”
靠在门旁，林三听着玻璃器皿在蕾娜的手下时不时发出的清脆响声，一时间都有些搞不明白了。
事实上自从一年前他和茅场晶彦的那个约定被定下为止，他的前进轨迹就和一般的玩家彻底区分开来，甚至连遇上的事情都稀奇古怪。
莫名其妙的接下委托，莫名其妙的厮杀，然后阴沟里翻船被囚禁，半途还阴差阳错的介入到了数据库，甚至林三从头到尾都是被一只手强行推着，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究竟是坦途还是深渊。
真的……不知道自己这到底算是幸运还是倒霉呢？
想要得到什么，可能就意味着要失去一些东西，但是在这些过程中，我除了那几个家伙的约定，到底得到了什么呢？如果能早点遇到阿尔戈那家伙就好了。
叹了一口气，林三把脑袋斜斜靠在窗台边缘，静静听着蕾娜在那边折腾自己的仪器，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主意。
果然还是不行么，看样子……照这样下去真的得考虑一下那个‘后门程序’了呢。
靠坐在窗台上，黑色的面罩遮住了他的脸，也遮住了林三那一闪而过的决绝表情。
……
……
时间：凌晨1点。
地点：艾恩葛朗特二十二层，迷雾之森深处的隐秘小屋。
黑暗中，林三缓缓睁开了微磕的双眼，没有眼睛的反光，黑暗中悄然睁开的眼眶，反而有种极度恐怖的感觉。
林三在黑暗中微微扭了扭头，侧耳倾听，他现在睡的是地铺，但好在和蕾娜睡的是同一个房间，因此蕾娜均匀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无比清晰。
老实说，林三其实现在心里也很犹豫，因为他不知道茅场晶彦究竟有没有在监视这边的动静，因此他等了很长很长时间，究竟要不要召唤那个后门程序来替自己解决眼睛的问题，林三其实自己都纠结的要死。
该死的，都怪蕾娜那坑爹的成功率，这家伙居然还一本正经的跟自己讨价还价，她以为自己是阿尔戈那个混蛋么。
不过……这家伙几个星期里变化真的好大啊，是因为那个原因吗？还是说和我解除契约的缘故？
林三心里默默冷哼一声，伸手摸了摸嘴角缝着的蛇鳞线，脸上浮现一抹狰狞的意味。
在做一些重大选择的时候，林三通常会犹豫很久，但是一旦他真正作出自己的决定的时候，谁都不能阻止他。
他明明知道这一次主动连接请求一旦发出去，便有可能被茅场晶彦发觉甚至直接把他这个BUG抹除，而且再不济林三也可以多等几天，毕竟药材存量还能够支撑蕾娜三四次的实验，说不定就能成功了，可是他依然做了，义无反顾，冷静，而疯狂。
体内的那股古怪的气息在这两个多星期的时间里被林三运用得越发顺手流畅，而且变得更加凝实，如果说原本的气只是气息的话，那么此时缓缓从后腰涌出的，则是一股涓涓细流，柔和，灼热。
“EVE，你在的吧？”
即便只是随口哼哼，不仔细听的话甚至根本无法察觉林三说了一句话，但……即便只是蚊讷般的低语，躺在上铺的蕾娜居然真的缓缓睁开了双眼，只是那双翠绿的眸子里根本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双眼木然地瞪着天花板，如同一个人偶。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蕾娜直直躺在上铺，眼睛一眨不眨，没有看下铺的林三，只是呆板而程式化的询问。
“关于我眼睛的问题，我要你帮我恢复原状。”
“数据库检索完毕，发现两种解决方式，方式一：使用特殊药剂‘芳香药引’，可解除斯莫克之水附带的负面效果，方式二：利用GM权限进行强制解除。”
“全是废话！我要你直接解除这个负面效果！”
“……”
名为的EVE数据库管理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似乎是在犹豫。
“第二权限请求，手续不完整，无法批准，请求归入待处理日记。”
“不！！等等！！这两种药剂都是我自己开发出来的！既然如此，那难道不意味着我随时可以调用数据资料么？我现在缺的只是成功率和材料而已！而且在二层我的屋子里面有足够的药材！条件已经满足了！只是现在我的状态出了问题而已！你必须承认我能够配置出‘芳香药引’！”
“……是的，但是系统对于这方面没有作出相关的规定，即使您确实拥有这样的实力。”
“真的没有办法吗？哪怕以我在数据库中的权限？”
“没有规定的情况，则需要视情况判断。”
林三深吸一口气，脑子飞快转动起来，他，要尝试一下。
“……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需要你自己进行判断对吗？权限，我有，药方，我也有，技术我更不差，但缺的则是视力。”
EVE呆板而麻木地点点头。
“是的。”
“那么……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各退一步如何？”
“请进行详细的说明，EVE会帮助您分析。”
“好。”
林三咬咬牙，硬着头皮说道。
“我不需要你帮我解除这个负面FUBB，但是起码能让我看见东西，代价则是仓库里剩余的材料，以及芳香药引的配方就此失效，这次的交易仅此一次，完成之后就会被当成BUG剔除掉，如何？以我的权限，这种程度你应该能做到的吧？”
“……根据我的判断，这似乎对您的立场很不利。”
“你只用告诉我行不行！！”
“没有许可和数据模板，无法判断。”
“……”
到头来，还是只能这样么。
林三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凉了下去，理智逐渐被焦躁和狂气侵蚀。
“是么，看来……你怎么都不会同意咯？”
语气突然变得很冷静，不同于之前的暴躁，只是很奇怪的，有种坏掉了的感觉。
“就结果来看，是的。”
“好的，既然这样的话，老实说，我真的不想用这种方法啊。”
林三无所谓的笑笑，脸上表情很平静，但是隐隐能感觉出平静之下……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咆哮挣扎。
噗！
短剑，毫不犹豫的刺穿了林三的腹部，握剑的手却异常沉稳，这一剑捅的仿佛根本不是自己的身体一样，也对，这种痛苦，比起几天前频繁出现的幻觉而言，只不过是挠痒痒的区别而已。
扭曲的崩坏，初露倪端。
“警告！HP急剧损失中……建议立刻停止自残行为。”
HP，依然稳定的下滑着，80%……60%……30%……10%。
EVE的警告声越发急促强烈，偏偏林三依然面无表情的望着她，甚至脸上隐隐浮现出诡异的笑容，仿佛报复一样笑着，张狂而肆意地笑了起来。
“警告！请停止这种无意义的自残行为。”
林三默默握着那柄短剑，冷冷笑了一声，仿佛在嘲笑EVE的幼稚呆板。
8%……5%……3%……
警告！第一观测目标濒临死亡，第一权限结交中，EVE进行自主判断，判断完成！启动应急方案！
嗡！！
林三感觉脑袋后面的某个部位突然开始变得无比灼热，仿佛有人正拿着烙铁在他的肌肤表面游移，然后……嗤的一声，轻松按在了他的脊柱连接骨上。
林三本就空洞而显得大了一圈的眼眶徒然睁开，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痛发出的惨叫却被蛇鳞线死死堵回喉咙里，汗水瞬间就打湿了他的背部，林三身体像条蛇一样扭动，颤抖，原本娟秀的面容因为痛苦扭曲。
他感到体内本来被他驯化地无比温顺的那股热流再度变得狂暴起来，在他的身体内暴走，尤其是颈部后方传来的剧痛更是让他痛不欲生，偏偏意识却无比的清醒，让他必须忍受那种仿佛被闪电击中一般的痛苦，原本静谧的房间里多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气味。
结束吧！！快点结束啊！！失败了也无所谓！！我受够了！！
一直以来像块石头一样默默承受一切的林三在这一刻终于忍受不住了，他只觉得眼睛一瞬间仿佛被红色填满，身体里的所有血液都因为那股气息沸腾，口干舌燥，更痛苦的的脊柱里面仿佛被插进了一根铁针，现在这根铁针正慢慢顺着他的脊椎骨一点一点往上推进，即将刺进他的脑袋里，把他的脑浆搅成麦片粥。
就在林三意识已经濒临模糊放弃之时，后颈仿佛传来了一个机械合成音，又像是宝剑归鞘的当啷脆响。
混沌的视野中仿佛被投入了一颗青蓝色的火星，璀璨，暴烈，然后点燃了那无尽的黑暗！就在昏迷前的一刹那，林三似乎看见了大爆炸前的宇宙，随着那道扑面而来的灼热蓝光，展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然后他只感觉脑袋一空，颓然无力地垂下头颅，一头栽到在柔软的枕头上。
……
……
咔嚓！
随着雷声的响起，仿佛是某种信号，窗外的雨点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急，打在一院特护病房的窗户上，溅起一圈无奈地水晕，随着风势增大，雨点的声音变得越发清晰，就像是远古战场上的战鼓，响出令人亢奋的节奏，催促着什么。
病床上，头戴着nervgear装置的林三面色苍白，而罕见的是身体没有像其他那些同样戴着nervgear患者一样削瘦干枯，反而看起来要结实得多，甚至肌肉的线条依然是那般完美分明。
而便在此时，安静的病房里突然响起一声不和谐的嗡鸣，原本纹丝不动的nervgear装置突然像是接到了什么信息一样，开始发出低沉而不安份颤抖，装置内部的仪器元件瞬间进入超频状态，高速运行的小电子元件甚至产生了有些燥热的温度。
轰隆！
一道电光照亮了风雨中的大楼，不知惊醒了多少病患家属，雷声传遍了大地，如光蛇般的闪电在高空中复刻出瑰丽妖异的痕迹，正如那些元器件内的细小电弧一般。
幽蓝色的高压电流在nervgear装置内部不停跳转游窜，光蛇在嘶鸣，在躁动，最后伴随着滴的一声，一切再度归于平静。
雨声轻点，风过无声。
老实说，我并不希望你继续和我呆在一起。
林三的羊皮纸上如是写道。
不过……我可以质疑你配置药剂的能力，另一方面却无法否定你在战斗中的出色表现，如果你真的要跟随我的话，那么就在战斗中发挥你的优势吧。
“那么，老板您的意思是，我是被您正式录用了？但是不是以药剂师的身份，而是作为一个扈从在您的身边侍奉您吗？”
林三没有表示，仅仅只是静静‘望’着蕾娜，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纠结，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是什么都没说。
“好的，您的意思我理解了。”
蕾娜脸上浮现出一丝笑眯眯的表情，虽然有些僵硬，但是……很好看，隐隐藏着一种狡黠的味道。
“那么，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可以讨论一下关于报酬的问题了呢？”
林三嘴角抽了几下，好像在极力忍耐什么，最后却只能无力地提笔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下一行字。
“你开心就好。”
没有去在意林三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戏谑和嘲弄，蕾娜这边则是已经一本正经的开始分析起来。
“首先，关于底层学徒级别冒险者的薪酬，天空之塔的每一层情况都有些差别，但是根据我一路过来所记录的数据来看，学徒级别的薪水品均值是在一个月8000柯尔左右，楼层数越往上则越高，，但是考虑到我和老板你一直在底层，涉及到材料的珍贵程度和工本费的消耗，这个数值还要再降15%左右，而另外，负责战斗的扈从，被冒险者称之为‘公会成员’的薪酬则是以出入迷宫区的次数和探索程度而定的，而我和老板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我个人认为还是以战役次数作为判断基准好了。”
“前提是你得活下来，如果死了我自然就不用了。”
林三冷笑着写下一行字。
面对林三的冷言冷语，蕾娜依旧淡定。
“嗯呐，好的老板，我会争取在每场战役中活下去，然后拿到薪水的。”
林三这边笔都有些拿不稳了。
“你要柯尔，究竟想干嘛？”
“很多……吧？暂时是秘密。”
“……滚去配药。”
“是~~”
靠在门旁，林三听着玻璃器皿在蕾娜的手下时不时发出的清脆响声，一时间都有些搞不明白了。
事实上自从一年前他和茅场晶彦的那个约定被定下为止，他的前进轨迹就和一般的玩家彻底区分开来，甚至连遇上的事情都稀奇古怪。
莫名其妙的接下委托，莫名其妙的厮杀，然后阴沟里翻船被囚禁，半途还阴差阳错的介入到了数据库，甚至林三从头到尾都是被一只手强行推着，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究竟是坦途还是深渊。
真的……不知道自己这到底算是幸运还是倒霉呢？
想要得到什么，可能就意味着要失去一些东西，但是在这些过程中，我除了那几个家伙的约定，到底得到了什么呢？如果能早点遇到阿尔戈那家伙就好了。
叹了一口气，林三把脑袋斜斜靠在窗台边缘，静静听着蕾娜在那边折腾自己的仪器，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主意。
果然还是不行么，看样子……照这样下去真的得考虑一下那个‘后门程序’了呢。
靠坐在窗台上，黑色的面罩遮住了他的脸，也遮住了林三那一闪而过的决绝表情。
……
……
时间：凌晨1点。
地点：艾恩葛朗特二十二层，迷雾之森深处的隐秘小屋。
黑暗中，林三缓缓睁开了微磕的双眼，没有眼睛的反光，黑暗中悄然睁开的眼眶，反而有种极度恐怖的感觉。
林三在黑暗中微微扭了扭头，侧耳倾听，他现在睡的是地铺，但好在和蕾娜睡的是同一个房间，因此蕾娜均匀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无比清晰。
老实说，林三其实现在心里也很犹豫，因为他不知道茅场晶彦究竟有没有在监视这边的动静，因此他等了很长很长时间，究竟要不要召唤那个后门程序来替自己解决眼睛的问题，林三其实自己都纠结的要死。
该死的，都怪蕾娜那坑爹的成功率，这家伙居然还一本正经的跟自己讨价还价，她以为自己是阿尔戈那个混蛋么。
不过……这家伙几个星期里变化真的好大啊，是因为那个原因吗？还是说和我解除契约的缘故？
林三心里默默冷哼一声，伸手摸了摸嘴角缝着的蛇鳞线，脸上浮现一抹狰狞的意味。
在做一些重大选择的时候，林三通常会犹豫很久，但是一旦他真正作出自己的决定的时候，谁都不能阻止他。
他明明知道这一次主动连接请求一旦发出去，便有可能被茅场晶彦发觉甚至直接把他这个BUG抹除，而且再不济林三也可以多等几天，毕竟药材存量还能够支撑蕾娜三四次的实验，说不定就能成功了，可是他依然做了，义无反顾，冷静，而疯狂。
体内的那股古怪的气息在这两个多星期的时间里被林三运用得越发顺手流畅，而且变得更加凝实，如果说原本的气只是气息的话，那么此时缓缓从后腰涌出的，则是一股涓涓细流，柔和，灼热。
“EVE，你在的吧？”
即便只是随口哼哼，不仔细听的话甚至根本无法察觉林三说了一句话，但……即便只是蚊讷般的低语，躺在上铺的蕾娜居然真的缓缓睁开了双眼，只是那双翠绿的眸子里根本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双眼木然地瞪着天花板，如同一个人偶。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蕾娜直直躺在上铺，眼睛一眨不眨，没有看下铺的林三，只是呆板而程式化的询问。
“关于我眼睛的问题，我要你帮我恢复原状。”
“数据库检索完毕，发现两种解决方式，方式一：使用特殊药剂‘芳香药引’，可解除斯莫克之水附带的负面效果，方式二：利用GM权限进行强制解除。”
“全是废话！我要你直接解除这个负面效果！”
“……”
名为的EVE数据库管理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似乎是在犹豫。
“第二权限请求，手续不完整，无法批准，请求归入待处理日记。”
“不！！等等！！这两种药剂都是我自己开发出来的！既然如此，那难道不意味着我随时可以调用数据资料么？我现在缺的只是成功率和材料而已！而且在二层我的屋子里面有足够的药材！条件已经满足了！只是现在我的状态出了问题而已！你必须承认我能够配置出‘芳香药引’！”
“……是的，但是系统对于这方面没有作出相关的规定，即使您确实拥有这样的实力。”
“真的没有办法吗？哪怕以我在数据库中的权限？”
“没有规定的情况，则需要视情况判断。”
林三深吸一口气，脑子飞快转动起来，他，要尝试一下。
“……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需要你自己进行判断对吗？权限，我有，药方，我也有，技术我更不差，但缺的则是视力。”
EVE呆板而麻木地点点头。
“是的。”
“那么……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各退一步如何？”
“请进行详细的说明，EVE会帮助您分析。”
“好。”
林三咬咬牙，硬着头皮说道。
“我不需要你帮我解除这个负面FUBB，但是起码能让我看见东西，代价则是仓库里剩余的材料，以及芳香药引的配方就此失效，这次的交易仅此一次，完成之后就会被当成BUG剔除掉，如何？以我的权限，这种程度你应该能做到的吧？”
“……根据我的判断，这似乎对您的立场很不利。”
“你只用告诉我行不行！！”
“没有许可和数据模板，无法判断。”
“……”
到头来，还是只能这样么。
林三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凉了下去，理智逐渐被焦躁和狂气侵蚀。
“是么，看来……你怎么都不会同意咯？”
语气突然变得很冷静，不同于之前的暴躁，只是很奇怪的，有种坏掉了的感觉。
“就结果来看，是的。”
“好的，既然这样的话，老实说，我真的不想用这种方法啊。”
林三无所谓的笑笑，脸上表情很平静，但是隐隐能感觉出平静之下……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咆哮挣扎。
噗！
短剑，毫不犹豫的刺穿了林三的腹部，握剑的手却异常沉稳，这一剑捅的仿佛根本不是自己的身体一样，也对，这种痛苦，比起几天前频繁出现的幻觉而言，只不过是挠痒痒的区别而已。
扭曲的崩坏，初露倪端。
“警告！HP急剧损失中……建议立刻停止自残行为。”
HP，依然稳定的下滑着，80%……60%……30%……10%。
EVE的警告声越发急促强烈，偏偏林三依然面无表情的望着她，甚至脸上隐隐浮现出诡异的笑容，仿佛报复一样笑着，张狂而肆意地笑了起来。
“警告！请停止这种无意义的自残行为。”
林三默默握着那柄短剑，冷冷笑了一声，仿佛在嘲笑EVE的幼稚呆板。
8%……5%……3%……
警告！第一观测目标濒临死亡，第一权限结交中，EVE进行自主判断，判断完成！启动应急方案！
嗡！！
林三感觉脑袋后面的某个部位突然开始变得无比灼热，仿佛有人正拿着烙铁在他的肌肤表面游移，然后……嗤的一声，轻松按在了他的脊柱连接骨上。
林三本就空洞而显得大了一圈的眼眶徒然睁开，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痛发出的惨叫却被蛇鳞线死死堵回喉咙里，汗水瞬间就打湿了他的背部，林三身体像条蛇一样扭动，颤抖，原本娟秀的面容因为痛苦扭曲。
他感到体内本来被他驯化地无比温顺的那股热流再度变得狂暴起来，在他的身体内暴走，尤其是颈部后方传来的剧痛更是让他痛不欲生，偏偏意识却无比的清醒，让他必须忍受那种仿佛被闪电击中一般的痛苦，原本静谧的房间里多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气味。
结束吧！！快点结束啊！！失败了也无所谓！！我受够了！！
一直以来像块石头一样默默承受一切的林三在这一刻终于忍受不住了，他只觉得眼睛一瞬间仿佛被红色填满，身体里的所有血液都因为那股气息沸腾，口干舌燥，更痛苦的的脊柱里面仿佛被插进了一根铁针，现在这根铁针正慢慢顺着他的脊椎骨一点一点往上推进，即将刺进他的脑袋里，把他的脑浆搅成麦片粥。
就在林三意识已经濒临模糊放弃之时，后颈仿佛传来了一个机械合成音，又像是宝剑归鞘的当啷脆响。
混沌的视野中仿佛被投入了一颗青蓝色的火星，璀璨，暴烈，然后点燃了那无尽的黑暗！就在昏迷前的一刹那，林三似乎看见了大爆炸前的宇宙，随着那道扑面而来的灼热蓝光，展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然后他只感觉脑袋一空，颓然无力地垂下头颅，一头栽到在柔软的枕头上。
……
……
咔嚓！
随着雷声的响起，仿佛是某种信号，窗外的雨点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急，打在一院特护病房的窗户上，溅起一圈无奈地水晕，随着风势增大，雨点的声音变得越发清晰，就像是远古战场上的战鼓，响出令人亢奋的节奏，催促着什么。
病床上，头戴着nervgear装置的林三面色苍白，而罕见的是身体没有像其他那些同样戴着nervgear患者一样削瘦干枯，反而看起来要结实得多，甚至肌肉的线条依然是那般完美分明。
而便在此时，安静的病房里突然响起一声不和谐的嗡鸣，原本纹丝不动的nervgear装置突然像是接到了什么信息一样，开始发出低沉而不安份颤抖，装置内部的仪器元件瞬间进入超频状态，高速运行的小电子元件甚至产生了有些燥热的温度。
轰隆！
一道电光照亮了风雨中的大楼，不知惊醒了多少病患家属，雷声传遍了大地，如光蛇般的闪电在高空中复刻出瑰丽妖异的痕迹，正如那些元器件内的细小电弧一般。
幽蓝色的高压电流在nervgear装置内部不停跳转游窜，光蛇在嘶鸣，在躁动，最后伴随着滴的一声，一切再度归于平静。
雨声轻点，风过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