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错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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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丘之下，烟尘缓缓散去，原本平整的地面此时几乎像是被疯牛犁过一样，泥土被翻出，和之前的鲜花混在一起，肮脏与美丽混合在一起，最后一同粉碎殆尽。
破坏永远比建设容易，原本一片祥和的花圃，只需顷刻就变成了现在的猪圈，空气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苦腥味，带毒的蜘蛛网四处散落，地面更是如同蛛网一般皲裂开来，而在蛛网的中心，则是一个蠕动的黑。
林三整个人都被这一击砸进坑底，那套皮甲和雨披更本扛不住这一击，裂痕在上面不断蔓延，最后尽数破碎，连那副铁盔都被这股恐怖的冲击力震爆，露出那张恐怖而狰狞的脸。
即便如此，莉兹依然还活着，她整个人都被林三抱在身下，因此只是受了一些轻伤，此刻两人的姿势看上去极为暧昧，却又无比致命，这时候只要伢伢稍微挪动一下腹部，或许两人就会被压成一堆碎肉。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技能的僵直，伢伢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给了这对少年少女短暂而宝贵的喘息时间。
悄悄睁眼，自己还活着，是莉兹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当那副铁盔破碎，那张曾让莉兹失声尖叫的恐怖面孔距离她的睫毛只有几厘米的空隙，但是这次，她没有尖叫，也没有厌恶，只是……惊讶以及劫后余生的庆幸。
就是这张狰狞的脸，就在刚才，它的主人，救了自己的命吗？
莉兹脑袋依旧迷迷糊糊的，心里却好像有种东西咯噔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她轻轻伸出手，摸了摸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孔。
和恐怖的伤痕截然相反，手上传来的是非常光滑的触感，软软的，有凉，就像一具光滑的瓷器。
他原来……应该长得很好看吧。
望着那张脸的轮廓，莉兹默默想着。
“你还在摸个鬼啊……快走……老子撑不住了！！”
林三的声音异常含糊，他几乎没有多余的力气话了，是的，他挡住了楼层boss的致命一击，但代价几乎要了他的命，从背后的视角看，林三的身体几乎被扭成了一个‘凹’型，虚拟躯体的下半截已经被彻底摧毁，就像一个被腰斩的可怜虫，如果放在现实里的话脊椎肯定不知道断成了几截，肠子就流出来了，而在这里，却不过是一个‘残废’和‘麻痹’的debuff。
也幸亏林三已经堪比楼层boss的雄厚血量，但即便如此，他的hp也已经跌进红线以下，已经只剩八分之一不到，基本上再来上几爪子也可以去黑铁宫了。
也是啊……谁会正面抗衡boss的大招啊。
力量……该死起码是70级的水准了，属性比我还强！我到底养出了什么样的怪物啊？！
视角变得模糊起来，意识却已经开始清醒。
逃！先逃！带着这几个家伙先逃！
可惜身体根本不听使唤，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无力感，‘麻痹’的状态还没解除吗？
技能：毁灭扑击，蓄力攻击，蓄力时间4秒，跳跃后凝聚八足力量全力一击，可躲避，总伤害=基础伤害*跳跃高度*足对数，跳跃蓄力过程可打断。技能释放后可对目标护甲造成大程度破坏。
更要命的是，从技能僵直中缓过来的伢伢嘴部一吐，一根如吸管般的口器从嘴里喷射而出，直接扎进林三的背后，然后就是一阵毛骨悚然的吮吸声，就像用吸管在喝一罐快到底的可乐。
到底，蜘蛛的进食方式本来就是用这种长管状的口器往猎物体内注入毒液，等猎物内部融化成液状肉汁之后吸出来，到了这里也被强化成了一种独特的技能。
技能：“麻痹吮吸，吸取指定目标hp，并以110%比例恢复自身hp，目标意志、力量属性优先度高可挣脱，意志不足，则一定几率陷入麻痹状态。”
伢伢发出一阵愉悦的嘶鸣，hp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到满值。
土蜘蛛：yaya
lv：50，hp：40000/40000
很平淡的boss数据，在hp的最大值上甚至比一般的区域boss还要弱一些。
但对于只有三人的队伍而言，无疑是一个令人绝望的数据，更要命的是，林三好不容易有所缓解的身体在被吸食的过程中再度升起一股麻痹感，整个人居然动不了！
就在这时，一抹翠绿已经如风一般卷过，带着一道黑色的暗芒，狠狠劈在那根细管上，蕾娜此时脸上早就不见了平日里的呆样，如同一只护崽的母豹子。
然而伢伢的防御更是让人头疼，即使凭借暗黑剑的侵蚀都没办法砍断那根不断吸食林三生命力的软管，只留下一个深深的豁口。
蕾娜疯了一样一剑接一剑地劈在细管上，伢伢这才发出一声痛嘶，细管收回，林三的hp这才停止下滑，但是‘麻痹’和‘残废’两个状态估计一时半刻是解除不了了，但众人的噩梦却还没结束，伢伢和卡卡都在一旁虎视眈眈，两人的hp却都已经即将见底。
但是，就算情况再怎么让人绝望，蕾娜依然努力把林三抬起来拽着他往外逃，这时候才发现蕾娜的手臂已经被拧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虚拟体的表皮尽数撕裂，仅仅只剩一丝皮肉连着，脸上也被抓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最主要的是蕾娜的惯用眼睛也被抓瞎，这意味着至少一段时间内她那引以为豪的箭术被废了。
这一切的一切，显然都是强行摆脱卡卡纠缠的代价。
即便如此，蕾娜仿佛感受不到痛苦一般，她的眼中，现在只有林三。
“还能走吗。”
即便再怎么急切和担忧，蕾娜还是把林三一把扛在肩上往圈内方向跑，一边用剩余的一只手臂心地将麻痹解除药水灌进林三嘴里。
只是在抱起林三的时候，蕾娜避开他的视线，看了莉兹一眼。
虽然只是一瞬间，莉兹却仿佛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要被冻结了。
那种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去死吧。’
这就是眼神里透露的唯一的讯息。
……
来还真是讽刺，明明之前两人配合可以摧枯拉朽般的把橙名揍成狗，现在却被两只使魔撵地鸡飞狗跳，而追根究底，一切的原因还是默默跟在两人背后的莉兹。
“死不了……”
整个人靠在蕾娜背上，林三嘴里嘟哝了一句，眼睛却闭得死死的，意识也越来模糊，身体似乎渐渐开始颤抖起来，平静的脸上也泛起丝丝诡异的神色。
……
现实世界的医院里，那个躺在特护病床上的消瘦人儿，身体正在以一种高频率的速度颤抖，身上的每一根肌肉纤维都在膨胀收缩，以奇妙的方式律动，摩擦，进而产生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变化。
贴在身体表面上的刺激电极时不时挪动蹦跶几下，仿佛两块排斥的磁铁，而连接着电极的观测仪显示出来的图形就像是一台坏掉的老式电视机，刺耳的警报在病房里回响，梦中的少年似乎受不了这阵刺耳的噪音，不悦的蹙了蹙那双细眉。
……
sao里，林三的整个虚拟躯体如水波般一阵扭曲，整个人的‘颜色’都黯淡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初，而且背后被打断的脊椎正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复原，修补的丝线如同无数条蠕虫一般喷涌着从体内钻出，把那截扭断的脊椎部分强行扯回原味，同时丝线越来越密，最后竟然把林三半个身体包成了一个蚕茧一样的东西。
蕾娜还好，他对这种诡异的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跟在两人身后莉兹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这种伤势，哪怕是用瞬回水晶都不一定能这么快修复好。
然而，两人却没有注意到……林三的hp依然还是八分之一的程度，甚至还悄然向下降低了一部分。
……
“这还真是……”
黑暗的主控室里，男子发出一声满足的感慨，只是语气里含着一种不清道不明的别扭味道。
“反应速度没提升，反而学会开后门了吗？”
望着光屏上的一幕，茅场晶彦表情极度精彩。
“eve，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跳过系统直接与cardinal连接的？”
在蕾娜和莉兹眼中无比神奇的一幕，在身为gm的茅场晶彦的眼里，实际上就是一种系统数据的‘撤销’命令而已，将玩家身上一切的数据恢复到默认状态，用游戏术语解释的话其实就相当于原地满血复活。
这种命令在游戏正式封测之前，也就是游戏公司内部的调校过程中不知道用过多少遍了，身为开发者的茅场晶彦自然不会陌生。
但是……那可是gm账号才有的权限！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林三身上？
而且他的‘满血复活’也只修复了破损的虚拟躯体，hp没有恢复到满值，加上观测到的情况是，他的hp还被削减了一部分。
“目录检索中……主要原因：权限冲突。”
“冲突原因：数据不足，推测三种情况，是否罗列？”
“权限冲突？”
茅场晶彦看到也愣了一下，即使身为gm，他对cardinal的控制也不是全方面的，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他只是负责cardinal人工智能的日常维护而已，加上离开了rect公司，缺乏足够的数据反馈，因此很多东西都注意不到。
“原因是什么？”
“推测一：nervgear内部磁感应装置故障，无法正确处理系统传输的数据命令；推测二：cardinal系统原代码被破解，游戏产生漏洞；推测三：号实验体现实中的身体产生某种病变，大脑及身体肌肉内电信号异化，nervgear装置无法正确识别。”
望着这一连串字符，连茅场晶彦也一时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本来以为是zf那边破解了nervgear，但是出现这种情况的现在只有林三一个玩家，于情于理都不通，而且上次凛子从医院偷到的医疗报告也没看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到底，还是情报掌握的太少了，除了游戏，茅场晶彦对林三这个人真的一都不了解。
瞥了一眼贴在操纵台边上的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弱气的女孩子，依稀能看出来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长发被梳得整整齐齐，在晨曦的微光里泛出好看的红色，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身体瑟缩在雪白的床单里，有着仿佛雏鸟一般的娇嫩柔弱，很容易激起他人内心深处的保护欲。
茅场第一次看见林三本人的时候差没把咖啡喷到天花板上，游戏里那个疯狂阴鸷的虐杀犯，现实世界里居然是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不，不对，性别记录上显示的的确确是一个男孩子。
但谁又知道，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娇娇怯怯的孩子，在游戏里，就在刚才，着那副狰狞的面孔手刃了一条生命呢。
反差好大……
茅场晶彦揉了揉酸胀的眉间，摇摇头不去想这些。
“eve，强制切断林三和cardinal的直连。”
“警告，这会导致玩家脱离nervgear，玩家现实苏醒，可能。”
“无所谓，开始吧。”
片刻后，eve传来一条讯息反馈。
“nervgear受到未知干扰，系统数据传输中断，指令执行失败。”
茅场晶彦一怔，脸上终于浮现一抹苦笑。
“真是一个……不走寻常路的家伙呢，eve，综合数据，列出号实验体现在的状态，还有解决方式。”
很快，光屏上显示出eve的回答。
“参考游戏玩家权限篡改处理办法，处理方式如下：强制下线处理，并视情节轻重决定是否进行封号以及账号资料数据抹除；系统更新，修改原代码，修复系统漏洞。”
强制下线，这个已经试过了，至于修改代码，那已经涉及到整个游戏的框架构建，已经不是茅场晶彦能解决的范畴了。
光屏上，一串字符缓缓显现：“最佳方案——帐号资料抹除。”
将违规账号的所有资料数据从系统资料库里删除，简而言之，就是抹杀处理。
就算林三在游戏里再怎么兴风作浪，甚至扬言要杀掉此刻正坐在主控室里的某人，但……要抹杀掉一个id名为linsan的存在，似乎只需要动动手指就够了。
挥手须臾之间剥夺一个人活下去的权利，这无疑是很强大，甚至足以让人迷失的力量。
茅场晶彦沉默了很久，整个主控室里甚至能听见均匀的呼吸和心跳声。
“方案终止，继续观察他的动向，如果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随时报告。”
“是。”
仔细想了想，茅场晶彦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照这样看，linsan岂不是变成gm了？还是一个不知道自己是gm的gm？你是吗？eve？”
“驳回，检索日志发现，号在一个月前产生过类似情况，并与cardinal协调后，解除了‘斯莫克恶臭药剂’所带来的负面状态，但，基于不知名的原因，负面状态却未完全解除，并产生不可预知的后果，藉此，推测，这种状态无法持续，原因不明。目前号虽然能沟通cardinal，但是否属于蓄意行为仍然未知，cardinal内部的人工智能和人脑主动连接后，产生的后果也无法预料。”
“但是……很有趣，不是么，我创造这个世界的原因，就是为了观赏这些巧合不断碰撞之下形成的必然结果，况且，这个家伙似乎用他的方式，走在了我的前头呢。”
eve的光屏上留下一串省略号。
突然，茅场晶彦神色一顿，视线盯在光屏的另一端，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上隐隐闪过一丝无奈和畏惧的神色。
“哦，怎么是她……糟了，上次公会的报告还没来得及看，这下事情真的是越来越复杂了呢，我以后再也不当会长了。”
嘟哝着关掉监控，举手将已经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茅场晶彦这才艰难地扭动身体爬进特制的nervgear装置里。
“linkstart！”
随着这声低吟，整个地下室里再度恢复了死寂的状态。
……
……
山丘之下，烟尘缓缓散去，原本平整的地面此时几乎像是被疯牛犁过一样，泥土被翻出，和之前的鲜花混在一起，肮脏与美丽混合在一起，最后一同粉碎殆尽。
破坏永远比建设容易，原本一片祥和的花圃，只需顷刻就变成了现在的猪圈，空气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苦腥味，带毒的蜘蛛网四处散落，地面更是如同蛛网一般皲裂开来，而在蛛网的中心，则是一个蠕动的黑。
林三整个人都被这一击砸进坑底，那套皮甲和雨披更本扛不住这一击，裂痕在上面不断蔓延，最后尽数破碎，连那副铁盔都被这股恐怖的冲击力震爆，露出那张恐怖而狰狞的脸。
即便如此，莉兹依然还活着，她整个人都被林三抱在身下，因此只是受了一些轻伤，此刻两人的姿势看上去极为暧昧，却又无比致命，这时候只要伢伢稍微挪动一下腹部，或许两人就会被压成一堆碎肉。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技能的僵直，伢伢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给了这对少年少女短暂而宝贵的喘息时间。
悄悄睁眼，自己还活着，是莉兹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当那副铁盔破碎，那张曾让莉兹失声尖叫的恐怖面孔距离她的睫毛只有几厘米的空隙，但是这次，她没有尖叫，也没有厌恶，只是……惊讶以及劫后余生的庆幸。
就是这张狰狞的脸，就在刚才，它的主人，救了自己的命吗？
莉兹脑袋依旧迷迷糊糊的，心里却好像有种东西咯噔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她轻轻伸出手，摸了摸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孔。
和恐怖的伤痕截然相反，手上传来的是非常光滑的触感，软软的，有凉，就像一具光滑的瓷器。
他原来……应该长得很好看吧。
望着那张脸的轮廓，莉兹默默想着。
“你还在摸个鬼啊……快走……老子撑不住了！！”
林三的声音异常含糊，他几乎没有多余的力气话了，是的，他挡住了楼层boss的致命一击，但代价几乎要了他的命，从背后的视角看，林三的身体几乎被扭成了一个‘凹’型，虚拟躯体的下半截已经被彻底摧毁，就像一个被腰斩的可怜虫，如果放在现实里的话脊椎肯定不知道断成了几截，肠子就流出来了，而在这里，却不过是一个‘残废’和‘麻痹’的debuff。
也幸亏林三已经堪比楼层boss的雄厚血量，但即便如此，他的hp也已经跌进红线以下，已经只剩八分之一不到，基本上再来上几爪子也可以去黑铁宫了。
也是啊……谁会正面抗衡boss的大招啊。
力量……该死起码是70级的水准了，属性比我还强！我到底养出了什么样的怪物啊？！
视角变得模糊起来，意识却已经开始清醒。
逃！先逃！带着这几个家伙先逃！
可惜身体根本不听使唤，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无力感，‘麻痹’的状态还没解除吗？
技能：毁灭扑击，蓄力攻击，蓄力时间4秒，跳跃后凝聚八足力量全力一击，可躲避，总伤害=基础伤害*跳跃高度*足对数，跳跃蓄力过程可打断。技能释放后可对目标护甲造成大程度破坏。
更要命的是，从技能僵直中缓过来的伢伢嘴部一吐，一根如吸管般的口器从嘴里喷射而出，直接扎进林三的背后，然后就是一阵毛骨悚然的吮吸声，就像用吸管在喝一罐快到底的可乐。
到底，蜘蛛的进食方式本来就是用这种长管状的口器往猎物体内注入毒液，等猎物内部融化成液状肉汁之后吸出来，到了这里也被强化成了一种独特的技能。
技能：“麻痹吮吸，吸取指定目标hp，并以110%比例恢复自身hp，目标意志、力量属性优先度高可挣脱，意志不足，则一定几率陷入麻痹状态。”
伢伢发出一阵愉悦的嘶鸣，hp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到满值。
土蜘蛛：yaya
lv：50，hp：40000/40000
很平淡的boss数据，在hp的最大值上甚至比一般的区域boss还要弱一些。
但对于只有三人的队伍而言，无疑是一个令人绝望的数据，更要命的是，林三好不容易有所缓解的身体在被吸食的过程中再度升起一股麻痹感，整个人居然动不了！
就在这时，一抹翠绿已经如风一般卷过，带着一道黑色的暗芒，狠狠劈在那根细管上，蕾娜此时脸上早就不见了平日里的呆样，如同一只护崽的母豹子。
然而伢伢的防御更是让人头疼，即使凭借暗黑剑的侵蚀都没办法砍断那根不断吸食林三生命力的软管，只留下一个深深的豁口。
蕾娜疯了一样一剑接一剑地劈在细管上，伢伢这才发出一声痛嘶，细管收回，林三的hp这才停止下滑，但是‘麻痹’和‘残废’两个状态估计一时半刻是解除不了了，但众人的噩梦却还没结束，伢伢和卡卡都在一旁虎视眈眈，两人的hp却都已经即将见底。
但是，就算情况再怎么让人绝望，蕾娜依然努力把林三抬起来拽着他往外逃，这时候才发现蕾娜的手臂已经被拧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虚拟体的表皮尽数撕裂，仅仅只剩一丝皮肉连着，脸上也被抓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最主要的是蕾娜的惯用眼睛也被抓瞎，这意味着至少一段时间内她那引以为豪的箭术被废了。
这一切的一切，显然都是强行摆脱卡卡纠缠的代价。
即便如此，蕾娜仿佛感受不到痛苦一般，她的眼中，现在只有林三。
“还能走吗。”
即便再怎么急切和担忧，蕾娜还是把林三一把扛在肩上往圈内方向跑，一边用剩余的一只手臂心地将麻痹解除药水灌进林三嘴里。
只是在抱起林三的时候，蕾娜避开他的视线，看了莉兹一眼。
虽然只是一瞬间，莉兹却仿佛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要被冻结了。
那种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去死吧。’
这就是眼神里透露的唯一的讯息。
……
来还真是讽刺，明明之前两人配合可以摧枯拉朽般的把橙名揍成狗，现在却被两只使魔撵地鸡飞狗跳，而追根究底，一切的原因还是默默跟在两人背后的莉兹。
“死不了……”
整个人靠在蕾娜背上，林三嘴里嘟哝了一句，眼睛却闭得死死的，意识也越来模糊，身体似乎渐渐开始颤抖起来，平静的脸上也泛起丝丝诡异的神色。
……
现实世界的医院里，那个躺在特护病床上的消瘦人儿，身体正在以一种高频率的速度颤抖，身上的每一根肌肉纤维都在膨胀收缩，以奇妙的方式律动，摩擦，进而产生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变化。
贴在身体表面上的刺激电极时不时挪动蹦跶几下，仿佛两块排斥的磁铁，而连接着电极的观测仪显示出来的图形就像是一台坏掉的老式电视机，刺耳的警报在病房里回响，梦中的少年似乎受不了这阵刺耳的噪音，不悦的蹙了蹙那双细眉。
……
sao里，林三的整个虚拟躯体如水波般一阵扭曲，整个人的‘颜色’都黯淡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初，而且背后被打断的脊椎正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复原，修补的丝线如同无数条蠕虫一般喷涌着从体内钻出，把那截扭断的脊椎部分强行扯回原味，同时丝线越来越密，最后竟然把林三半个身体包成了一个蚕茧一样的东西。
蕾娜还好，他对这种诡异的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跟在两人身后莉兹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这种伤势，哪怕是用瞬回水晶都不一定能这么快修复好。
然而，两人却没有注意到……林三的hp依然还是八分之一的程度，甚至还悄然向下降低了一部分。
……
“这还真是……”
黑暗的主控室里，男子发出一声满足的感慨，只是语气里含着一种不清道不明的别扭味道。
“反应速度没提升，反而学会开后门了吗？”
望着光屏上的一幕，茅场晶彦表情极度精彩。
“eve，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跳过系统直接与cardinal连接的？”
在蕾娜和莉兹眼中无比神奇的一幕，在身为gm的茅场晶彦的眼里，实际上就是一种系统数据的‘撤销’命令而已，将玩家身上一切的数据恢复到默认状态，用游戏术语解释的话其实就相当于原地满血复活。
这种命令在游戏正式封测之前，也就是游戏公司内部的调校过程中不知道用过多少遍了，身为开发者的茅场晶彦自然不会陌生。
但是……那可是gm账号才有的权限！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林三身上？
而且他的‘满血复活’也只修复了破损的虚拟躯体，hp没有恢复到满值，加上观测到的情况是，他的hp还被削减了一部分。
“目录检索中……主要原因：权限冲突。”
“冲突原因：数据不足，推测三种情况，是否罗列？”
“权限冲突？”
茅场晶彦看到也愣了一下，即使身为gm，他对cardinal的控制也不是全方面的，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他只是负责cardinal人工智能的日常维护而已，加上离开了rect公司，缺乏足够的数据反馈，因此很多东西都注意不到。
“原因是什么？”
“推测一：nervgear内部磁感应装置故障，无法正确处理系统传输的数据命令；推测二：cardinal系统原代码被破解，游戏产生漏洞；推测三：号实验体现实中的身体产生某种病变，大脑及身体肌肉内电信号异化，nervgear装置无法正确识别。”
望着这一连串字符，连茅场晶彦也一时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本来以为是zf那边破解了nervgear，但是出现这种情况的现在只有林三一个玩家，于情于理都不通，而且上次凛子从医院偷到的医疗报告也没看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到底，还是情报掌握的太少了，除了游戏，茅场晶彦对林三这个人真的一都不了解。
瞥了一眼贴在操纵台边上的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弱气的女孩子，依稀能看出来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长发被梳得整整齐齐，在晨曦的微光里泛出好看的红色，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身体瑟缩在雪白的床单里，有着仿佛雏鸟一般的娇嫩柔弱，很容易激起他人内心深处的保护欲。
茅场第一次看见林三本人的时候差没把咖啡喷到天花板上，游戏里那个疯狂阴鸷的虐杀犯，现实世界里居然是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不，不对，性别记录上显示的的确确是一个男孩子。
但谁又知道，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娇娇怯怯的孩子，在游戏里，就在刚才，着那副狰狞的面孔手刃了一条生命呢。
反差好大……
茅场晶彦揉了揉酸胀的眉间，摇摇头不去想这些。
“eve，强制切断林三和cardinal的直连。”
“警告，这会导致玩家脱离nervgear，玩家现实苏醒，可能。”
“无所谓，开始吧。”
片刻后，eve传来一条讯息反馈。
“nervgear受到未知干扰，系统数据传输中断，指令执行失败。”
茅场晶彦一怔，脸上终于浮现一抹苦笑。
“真是一个……不走寻常路的家伙呢，eve，综合数据，列出号实验体现在的状态，还有解决方式。”
很快，光屏上显示出eve的回答。
“参考游戏玩家权限篡改处理办法，处理方式如下：强制下线处理，并视情节轻重决定是否进行封号以及账号资料数据抹除；系统更新，修改原代码，修复系统漏洞。”
强制下线，这个已经试过了，至于修改代码，那已经涉及到整个游戏的框架构建，已经不是茅场晶彦能解决的范畴了。
光屏上，一串字符缓缓显现：“最佳方案——帐号资料抹除。”
将违规账号的所有资料数据从系统资料库里删除，简而言之，就是抹杀处理。
就算林三在游戏里再怎么兴风作浪，甚至扬言要杀掉此刻正坐在主控室里的某人，但……要抹杀掉一个id名为linsan的存在，似乎只需要动动手指就够了。
挥手须臾之间剥夺一个人活下去的权利，这无疑是很强大，甚至足以让人迷失的力量。
茅场晶彦沉默了很久，整个主控室里甚至能听见均匀的呼吸和心跳声。
“方案终止，继续观察他的动向，如果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随时报告。”
“是。”
仔细想了想，茅场晶彦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照这样看，linsan岂不是变成gm了？还是一个不知道自己是gm的gm？你是吗？eve？”
“驳回，检索日志发现，号在一个月前产生过类似情况，并与cardinal协调后，解除了‘斯莫克恶臭药剂’所带来的负面状态，但，基于不知名的原因，负面状态却未完全解除，并产生不可预知的后果，藉此，推测，这种状态无法持续，原因不明。目前号虽然能沟通cardinal，但是否属于蓄意行为仍然未知，cardinal内部的人工智能和人脑主动连接后，产生的后果也无法预料。”
“但是……很有趣，不是么，我创造这个世界的原因，就是为了观赏这些巧合不断碰撞之下形成的必然结果，况且，这个家伙似乎用他的方式，走在了我的前头呢。”
eve的光屏上留下一串省略号。
突然，茅场晶彦神色一顿，视线盯在光屏的另一端，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上隐隐闪过一丝无奈和畏惧的神色。
“哦，怎么是她……糟了，上次公会的报告还没来得及看，这下事情真的是越来越复杂了呢，我以后再也不当会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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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kstart！”
随着这声低吟，整个地下室里再度恢复了死寂的状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