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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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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禾巧不明白陈叫山为何会忽然问这样的问题,将头一低,思虑着……

    虽然不明白陈叫山这样问的动何在,但禾巧在一霎间,感觉到:陈叫山如此一问,并非是为了寻求答案的,将这话说出了,便是本身,无须去答,重在一叙说,而不求有所答……

    这本就是一个大的问题,古老的问题,任何形式的解答,都可以是对的,也可以是错的!

    陈叫山未等禾巧说话,兀自笑了起来,笑得肩膀抖动着,坐在了禾巧身侧,却眼望上方,“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说得好……”

    禾巧与陈叫山近在咫尺,感受着陈叫山的气息,他山峰一样的肩膀,平阔结实,是堤岸,流水绕着岸走,似乎永远相依,追随着,却不够澎湃,无法扑跃到岸上。像凉水在锅里,静止如一张纸,锅底有大火熊熊,水沸腾了起来,方能跳溅,翻滚了起来……那么,一些变改,所欠的,是一把柴禾,一把火么?

    “你有没有觉得,我是个死心眼的人?”陈叫山转头看着禾巧问。

    禾巧正在思想着她与陈叫山之间,那种不离不合,似近若远,流水绕岸,凉水在锅的那种丝丝缕缕、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陈叫山忽然问了这么一句,禾巧一惊:莫非他仍旧只是一问,不求所答,而是要兀自主动地表达些什么吗?

    然而这一次,情形却不同,禾巧转了头去,看着陈叫山,待着陈叫山兀自再说,陈叫山却也以同样的眼神,看着禾巧,待着禾巧来答……

    人与人之间,男与女之间,目光交集时,恰如在窄道上相遇一般。有时候,一方稍一避让,便就擦身过去了,但有时候,是避让不过的,你要避让,我也要避让,越避让越不能过……

    现在便是这样了,陈叫山看着禾巧的眼睛,禾巧也看着陈叫山的眼睛,你等着我答,我等着你说,目光拴系在一起,绞缠住了,就像在窄窄独木桥上相遇了,靠近了,不好避让了……

    “嗯……”禾巧眼帘一垂,似乎担心这样迎面相对着,再不避让,双方都要栽进河里去,便一笑,“不过不是心眼死,是心实……”

    多半碗酒在禾巧腹中动荡着,燃烧着,火焰由内而外地烧,烧得禾巧脸烫,脸红,烧得禾巧头晕,恍惚,迷蒙……

    迷蒙的眼光,幽幽虚虚里,山就在那里,岸就在那里,锅沿就在那里,云雾绕着山而去,流水奔着岸而流,开水鼓动着,泛起小泡……

    禾巧的身子,稳不住了,斜斜靠在了陈叫山肩上,还在朝下坠,朝下落……

    陈叫山拧身将禾巧挽在了臂弯里,禾巧的目光,便变作了仰视,从下往上看去,陈叫山的额头,就在自己额头上方,陈叫山的眼睛,就在自己眼睛上方,陈叫山的嘴唇,就在自己嘴唇上方……

    那是一江水,一道峰么?我在你身边奔流,你在我身边屹立,你的伟岸,倒映在我的波影里,我的潺潺,反射在你的岩壁上……

    “你心实,是好事,也……也是坏事……”禾巧感觉自己在旋转,江水上的小舟,进入了迷滩,再不受控制,在漩涡中颠簸、起伏,“我……觉着你好,心实好……”

    陈叫山当然是没醉的,清醒得很,便是将这一大坛子酒,一个人喝光,也能站如一座峰,行如一阵风的!陈叫山看见禾巧的睫毛忽闪着,像极了树叶扑闪背后的月亮,垂柳拂动背后的水光,蝶翅抖颤背后的花光……这是陈叫山熟悉了一半的眼神情境,柳音在那个月圆如饼的夜晚,似有这般的眼神,而另一半,是现在禾巧的,陈叫山没有见过,熟悉过……

    一个姑娘家,在这样的时刻,终究就要说了真心话么?说出了平日里不能不便不知道如何说的话么?

    柳音已经远去了,再也寻不到那姑娘家家独有的眼神,就像故乡也已远去了一样,亲人都远去了一样,隔山隔水隔千里,怕是在梦中,也找寻不回丝丝痕印了……

    千里之外的乐州,现在,就在这儿,就在自己的臂弯里,有那么一个人,她是真的觉着自己好的,那眼神没有任何虚妄,无须犹疑猜测,像那滴水岩白龙洞里的湫水,纯到极致,净到极致,却又隐匿得那么幽深,平平常常里,怎能一见?

    原来自己从来就没有意识到,有一个人,一直将自己装在了心里,觉着自己的好,时时处处地念着自己的,自己这样一个死心眼的人,所谓心实的人,竟没有想到,感受到……

    在初见自己时,她告诉自己在那一场民变冲突中,在卢家和灾民之间,如何寻一个相互都能平衡的契。在自己有心报恩,有意加入卢家时,她代为传话,在夫人面前,替自己说过多少话呢?在自己患了恶犬疾,众人惶惶无措时,是她坚定要自己留在卢家药房,接受柳郎中的医治。在前去祭拜龙王时,她与自己穿越密密的苇草,扭伤了脚,俯在自己背上,告诉自己多少卢家的陈年旧事。自己提出要去窑子里,本是为调查灾民女子失踪时,是她心细如发,给了自己银元,不让自己失了面子。在取湫前的那个月光皎洁的夜晚,是她交给自己开了光的玉佛,一直拴系在自己的脖子上,在太极湾的铁索桥下,在虚水河的波浪里,在硝烟腾腾的战斗里,给了自己以冥冥之中的佑护,心理上的慰抚。在自己受人陷害栽赃,是她在夫人面前,坚定地维护自己。在自己受了箭伤昏迷,苏醒后的第一眼,见着的便是她……

    原来,自己一直没有意识,一直没有向前迈出过一步……

    原来,有一个她,并非自己的亲人,却也如亲人,胜似亲人,在心中牵系着自己……

    陈叫山将禾巧猛地朝怀中一搂,搂得紧紧的,将头贴了上去,鼻子贴在禾巧后脑的头发上。搂得太紧,贴得太紧,禾巧的头发被陈叫山的脸,贴得弯翘起来,丝丝缕缕的发丝儿,便扑罩了陈叫山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巴……

    此际里,陈叫山的鼻子嗅到了一种淡淡的清香,像是他跟随父亲进山打猎时,在兰花坡闻到的那种气息,又像是他领着妹妹,去大塘偷偷采摘莲蓬时,闻到的那种气息,也有点像他去省城,一大群穿着青衣黑裙的女学生,举着小旗子,高喊着“反对缠足,妇女自由”,经过他身边时的那种气息……

    这是初见禾巧,禾巧伏在陈叫山耳边说话时,陈叫山嗅见的气息……

    这是禾巧的气息……陈叫山永远都能辨识,即便闭着眼睛……就像山重水复,百转千回,终能找寻到的一个方向,不会偏失……

    过往的时候,这一个方向,一直在给自己一种昭示,一种引述,自己兴许却南辕北辙了,兴许,兴许没有去跟进,去迈步……

    这一种气息,因着自己没有依循方向,就若花香盈盈在风里,自己在风里迷蒙着,东风吹,西风吹,隐约嗅见了,忽又不见了,霎那时,切近而浓烈着,偶尔里,又是那般虚渺而轻淡……

    也许我陈叫山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三分胆气,三分豪气,三分木讷,一份犹疑……禾巧给了我那么多次的昭示和引述,我终究没有迈步,没有依循跟进,是我不确定那是否是一种真实和确切么?

    那么,现在,再也无须犹疑和迷怔,无须怀疑那真实和确切了她就在我的怀里,她的气息,她的眼神,分分明明……

    禾巧起先坐着时,酒劲未起,尚且能答话,能思索。随着酒劲一再涌起,身体里的火焰,一再燃烧,烧得浑身火烫,又浑身冰凉。现在,禾巧被陈叫山这么紧紧拥着,鼻子抵在陈叫山岩壁一样的胸膛上,鼻尖甚至被抵歪了,眼睛被陈叫山的衣服蒙住了,嘴巴被封住了,似乎不能呼吸……

    禾巧“嘤哼”了一声,细微得很,一只手臂绕上了陈叫山的肩头,着陈叫山的衣领子,似乎她的身子,在朝下坠,坠到无尽的虚空里,她害怕,害怕那无尽的虚空里,没有陈叫山……

    陈叫山将禾巧松了一些,用一只胳膊将她的后脖托着,结结实实,另一胳膊将她的腰环着。禾巧不再感到呼吸不畅,身子也有了依托和凭附,但禾巧没有睁眼,睫毛紧合,她无须再看,她无须用眼睛了……

    禾巧的辫梢下垂着,扫着陈叫山的胳膊,陈叫山脖子上的玉佛,下坠着,晃晃在禾巧的鼻尖上……

    就像窄道上的相遇,避让不过时,两人兴许便会叠合一样……陈叫山将头朝下一埋,禾巧的辫梢动了一下,陈叫山脖子上的玉佛,也再看不见了……

    陈叫山吻上了禾巧的唇,柔软似若花瓣的唇,芬香犹如花心的唇……

    陈叫山感觉自己的鼻尖,压在禾巧的鼻梁上,将禾巧的鼻梁压歪了,便用胳膊一拉,将禾巧的身子朝上送了些,两人的唇紧紧贴合着,两人的脸斜斜错合着,吻得更深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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