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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莱丝戈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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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两只龙蝇一组,抬着一个帆布帐篷做的吊篮,忙活了一晚上,才把考察队搬上瀑布。叶卡捷琳娜本来有点担心,周怡培和蒂娅会不会过河拆桥,结果白着急了,蒂娅很守信地放龙蝇们走了。这一点让后来的生物学家很惋惜,因为这是唯一一次对这种生物的记载,之后再也没有人见到过这种神奇的生物了。

    “矮人会好好照顾它们的。”蒂娅安慰着闷闷不乐的艾瑞莎。

    “她才不是为了那些动物生活得好坏担心呢,她不开心时因为没有能抓来一只吃。”弗朗西斯卡一副我也这样的表情。

    “就是啊,起码要尝尝才知道好不好吃啊。”艾瑞莎也认真地瞪着周怡培,这不像是中国人的处世哲学啊,应该是“会动的红烧,不会动的清蒸,有毒的油炸”。

    爬上瀑布,眼前出现一个面积不算小的地下湖,显然,这就是瀑布的水源,现在隔了几百英尺。经过塞尚和德维尔潘的测算和验算,瀑布就是现在安道尔和法国的边境,这个湖是属于法国南部比利牛斯地区阿列日省的梅朗斯-莱瓦勒镇,这里是从富瓦开出的黄色小火车的终点站。

    隧道到这里就折向东南,根据希乐娅的前期考察,这个地下湖后面跟着一条十几英里长的地下河。地下河出地表的位置在西班牙边境小镇普奇塞达附近,距离根据四方协定划出来的利维亚也只有两英里。

    “大公阁下,我建议这里就不要修地铁了,直接运营游船更经济。”塞尚工程师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最近他因为测绘技术进步太快了总觉得有点心虚。“只不过,下面的勘测,您需要水文专家,也许德维尔潘先生能提供初步的勘测。”

    “哦,不,塞尚,你刚才拉我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德维尔潘连忙否认道,“大公妃殿下,这里是我刚抓到的石斑鱼,全透明的,希望你能喜欢。”

    “哦,谢谢。”蒂娅随手接过德维尔潘的安全头盔,“我会用它做一道好菜,专门款待测量了这条地下河的两位爵士的,他们为完成这一挑战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呃,大公妃殿下,其实,测量基本的水文数据我也能做。”塞尚敏锐地抓住了蒂娅不小心说出的爵士这个词,小声地念叨着,紧张地搅着手,生怕这生意会落到别人手里。

    “是的,这没什么难的,只要我和塞尚合作,完全没有问题,你说是吧,伙计。”德维尔潘本来就是来蹭吃蹭喝的,经过塞尚嘀咕的提醒,也马上加入了进来——测量水文数据,不就是流速和水深么,没问题,再说干活的主要是塞尚。

    “好吧,我现在先口头地和你们约定,雇佣你们设计这条连同法国和安道尔的地下铁路,从安道尔的埃尔塞塔到欢呼车站。我需要大型的升降梯,和一个游船码头。”周怡培对着两个被猎枪、食物和虚名收买了的技术宅说完,转向本吉吉,“我想在乘坐铁路自行车之后,游客们很乐意在船上一边享受美食,一边继续游览奇妙的地下世界的。”

    “是的。我个人觉得这个路线不错,而且相对来说比较安全,我会和西班牙方面提及这个旅游项目的。”本吉吉在前面的战斗中一直在帐篷里掌管分发子弹,可是战斗并没有消耗多少子弹,所以她有这个错觉。

    “不,我会自己开发这个项目。”周怡培意气风发地指着黑洞洞的溶洞说,“埃尔塞塔入口地势平坦,空间也比较高,可以建一个洞穴旅馆和特色饭店。后面的七英里分作两段,要么先蹬自助轨道车,要么乘坐电瓶轨道车,到达欢呼车站也就一个小时。”蒂娅也站出来发挥想象力,“把这几百英尺挖通,恢复瀑布的景观,在瀑布对面开个咖啡厅和小旅馆,生意一定不错。只要多布置一些魔幻色彩的植物,会很吸引人的。”所谓魔幻色彩的植物,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大部分都有一定的迷幻作用。“然后从这里开始就是游船了,速度会快一点,这样也省得刚刚看了半天时间钟乳石的游客审美疲劳。对于爱好冒险的人,在地下进行漂流一定很刺激,而且这个水流并不算很危险。”周怡培考虑了一下,“梅尔奇神甫,恩里克阁下,你们留下继续主持考察队活动。我们今天晚上就坐橡皮船去出口,艾瑞莎也需要去医院照一下x光。”

    “哦,确实,我们勇敢的小公主受伤了。”梅尔奇神甫划了个十字,而恩里克公爵只是远远地点了一下头。因为要带一些考察结果先出去,艾瑞莎她们总共变了两条橡皮船出来。周怡培和本吉吉、希乐娅带着一大批货物在前面,蒂娅和辛尼斯塔带着三个孩子跟在后面。和在亚马逊河的漂流比起来,这次也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撞来撞去的,水下不光有无害的透明鱼,也有危险的未知物种。“这条河在矮人的词典里叫做莱丝戈rasgo,意思是眼泪。它在出地表后不久就汇入辛卡河,然后就随着辛卡河汇入埃布罗河,在巴塞罗那入海。”希乐娅向周怡培和本吉吉介绍这条温顺的地下河。

    “眼泪?我知道传说中辛卡河是法兰克王国的南部边境,那里发生过很多征战,河水泡烂了的尸体形成了无边沼泽,说的就是这里吗?”本吉吉回头问。

    “是的,这里破碎的灵魂很多,那些洞穴生物依靠的更多的是这些灵魂维持生命。”希乐娅不无感慨地说,“希望开发计划不会惊扰道这些灵魂。”

    “灵魂?”周怡培笑了一声,“要么安息,要么解脱,魔法师应该是这样的态度才对。”

    “这是你们麻瓜工程师的态度,因无知而狂妄,因狂妄而无知,魔法师从来不会藐视任何东西,因为任何事物都是知识,任何知识都值得尊重。”希乐娅严肃地驳斥说。

    “好漂亮的一条鱼。”本吉吉连忙插话,要是这两个大个子打起来,说不好会翻船的。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那条被从来没有见过的橡皮船引诱出来的石斑鱼还没得及回到洞里,就被后面船上伸出来的一只网兜给抓住了。

    “这还差不多,光德维尔潘那两条鱼,太少了。”周怡培一点都不反思,是不是因为自己身边的女人太多了。安静了一会之后,他换了平缓的语气说:“之前我学习的历史告诉我,人类历史上有很长一段时间知识是僧侣和祭司所垄断的,他们以此为统治者服务,获得统治者赏赐的地位和财富。可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自己不成为统治者,获得最高的地位,拥有最多的财务?统治者为什么自己不掌握知识,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个问题太严肃,两个女人都没有搭话,周怡培只好自己接着说:“等到艾瑞莎把她的历史课本带回来,我才猜出来。垄断知识的并不是宗教,或者说宗教知识其中一部分,真正垄断知识的是你们这样的魔法师。难道不是吗,你们并不在乎财富和权势,而世俗权贵又掌握不了被你们神秘化的知识。”

    “你们藐视不会魔法的人,用专有名词称呼他们。因为你们掌握了他们不会的知识,所以你们觉得高人一等,世俗的财富和权势你们很容易就能获得。一旦世俗的权贵掌握了一些知识,你们就要遭受严酷的镇压,除非你们显示出新的他们所不知道的知识。”周怡培舒了一口气,这几天他一直担心糊弄不了聪明的麻瓜工程师和学者,现在总算是能松口气了。

    希乐娅却不理解他的苦衷,还以为他对魔法师有意见,于是耐心地解释道:“知识神秘论是所有魔法师的信仰。而且,历史上魔法师对知识的保守也是有道理的,很多知识都是来自于其他种族,扩散的话会引起不必要的争论,而麻瓜,也就是普通人对知识只会滥用。”本吉吉轻轻咳嗽了两声,也参加了进来。“人类是很现实的种族,对于能满足他们需求的东西总是能发挥极致。而我感觉,魔法师是不一样的,他们往往只满足于弄清楚知识本身,而不花心思去琢磨如何利用知识。就比如那些魔法咒语,据我所知,几万年来都没有怎么变过吧。”“嗯,言灵魔法确实没有变过,至于元素魔法,咒语只是辅助性的,倒是经常变。”希乐娅先说明了一下,然后继续辩解。“炼金师就是魔法师中钻研魔法应用的智者,正如你们认识的几位那样,他们就是魔法师中的工程师。只不过,从排巫运动开始,大部分魔法师都会比和普通人接触,炼金师们也失去了最大的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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