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瑶回钟粹宫一事,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传到了凤仪宫。奇怪的是,沈绥的表现并没有很急切,反而只派了身边的女官来。
“劳母后惦记着,端慧一切都好。”她絮絮说着,脑海中逐渐深远的思绪渐渐被一杯热茶唤醒,“姐姐他们尚不知下落……”
“娘娘说了,让殿下好好养着身子。”女官和叶贵妃交代着,补充道:“娘娘如此在养胎,身子不便,还请贵妃娘娘见谅。”
送走女官后,褚瑶抬起头,眼里满是好奇,问:“母妃,母后有孕此事……”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瑶儿,知道太多对自己没有好处。”出乎意料的,叶贵妃讳莫如深,似乎并不想谈论此事。
看母妃如此,她也不好多问什么,直到夜半惊醒的时候,恍惚间听到宫女在窃窃私语:
“皇后娘娘那胎……”
“你敢提这个,不要命了!”
“不是,我就是太好奇了。你说娘娘如今也是快四十的人了,太子在她的名下不说,连大公主都得了这样的待遇……她还需要什么孩子傍身啊?”
褚瑶本想呵斥她们,可一听是关于母后的,便按下心思,继续听下去。
“旁人的孩子那比得过自己亲生的?再说了,连太医都说那位答应怀的是男胎。陛下多重视皇后你不知道吗?”
答应,这宫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位答应?
她掐着手指,直到耳边传来小声的斥责:“公主面前也敢如此放肆,惊了殿下怎么办!去慎刑司领板子吧。”
窸窸窣窣的声音低了下去,渐渐趋近于无。
答应的胎又与皇后有何关系?
几乎被这个问题缠了整夜的梦,褚瑶理所当然地没有睡好。
隔天,便看到凤仪宫挂了红灯笼,圆乎乎、红艳艳的,看起来十分喜庆。
“母妃,母后那儿怎么?”
叶贵妃叹了口气,道:“母妃身子不舒服,你待会儿从库房里拿些东西给你母后送去吧。”说完,她扭头,走进钟粹宫的最深处。
“殿下,吉时已到。奴婢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您看……”钟粹宫的掌事姑姑给她递着眼色。
褚瑶朝着空无一人的钟粹宫深深地看了一眼,道:“走吧,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凤仪宫围满了人,但众人依旧为她让开一条路。
“见过端慧公主。”
一声高过一声,一层高过一层。
“儿臣给母后请安。”褚瑶抬头,看着面前有些异常的沈绥,心里十分诧异。
不是说有孕吗,怎么宫里还熏了香,万一被人动手脚。
不对,不太可能。
母后是经历过做质子的人,怎么会犯如此简单的错误。
她眸光一转,看到清冷的凤仪宫偏殿里飘着白烟,里面坐着两个女人,一个身量尚小,一个形容憔悴。
怎么看,那位憔悴的妇人才是孕妇,怎么会是母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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